整瀰漫了三日也沒有散去。一場腥風血雨,因她而起,卻不會結束。她被帶回了落秋山脈,被清除了短短兩年的記憶,一張白紙,開始畫上五顏六色。每日裡服食仙芝靈草,奇花異果,洗經練髓,功力更是突飛猛進,自小積累,鞏固體魄,短短五年,楚歌就算得上身懷絕技的高手,其中辛勞訓練更是不在話下。七歲那年,玄塵子被帶著楚歌外出,偶爾在江湖中游歷個一月半月,他要鍛鍊楚歌的心智,見慣了生死,楚歌早已是超出年齡的成熟。也是那一年,楚歌開始穿起了男裝,打扮成一個男孩子。
十幾年歲月,有玄塵子殷殷教導,既是慈母又是嚴父,不曾讓她委屈一絲一毫,可是這到底是對是錯,又該如何算起?該怨師父將她帶走,可是若非師父將她救起,只怕世上早無鳳淇,又何來今日的楚歌。只是看自己父親臨終之際,念念不忘的是自己這個女兒,多少年來,慚愧自責,以至於心病難醫,死不瞑目,點點淚水已是淋漓。怨與恨已經無從說起,恩與義又該如何清算,難道只憑這聖蓮嗎?手心已托起聖蓮,聖蓮依舊,“你為何選定我成為你的主人?為什麼?憑什麼?”一聲聲質問,越來越響,響徹天地。
明日見楚歌神色不對,只在殿外等候,沒想到殿中傳來楚歌喊聲,竟是無比的淒厲,似乎滿懷煩悶,無處宣洩。連忙推門進去,只見楚歌手捧一蓮形玉佩,忽然間狠狠的擲在地上,那玉佩摔在地上也分毫未損,反而發出一道紅光,直射向那面鏡子,一道影像就出現在了鏡子中。巍峨宮殿,九重階上,龍鳳寶座,座上一人,端坐在上。玄色深衣,外披白袍,墨冠素帶,鳳眼深沉,似楚歌而不是楚歌。那影像中人比楚歌年長,周身是天下唯己獨尊,眾人皆為螻蟻般的孤傲,冷似千年寒冰,未帶一絲人氣。若說楚歌是謫仙,那這人就是已經成神成聖,位列九重天闕的帝君王者。看著那影像,楚歌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甚至笑出了眼淚,她豈不知影像中的人是誰,那是千影樓主楚傾啊。創立千影樓的主人,那個創造瞭如今太平盛世的軍師,那個讓天下一分為二的傾城女子,楚傾!原來兩人長得如此相像,怪不得聖蓮會認她為主。臉色一冷,楚歌望著聖蓮,一腔怒火湧上心頭,“你要認舊主可以,可是我不是你的舊主人!”右手一凝聚起一股掌力,就拍向了鏡子,嘩啦啦聲響,鏡子碎裂了一地,而鏡子後,出現了一個大門,在楚歌那飽含怒火的一掌中,大門已經被震開,能夠清楚的看到大門中又是一片的花草樹林。
☆、浮生誰無恨
一聲冷笑,楚歌真氣迸發,竟是將束髮的發冠也震落在低,碎成了幾瓣,青絲散落,這般楚歌,不見嫵媚,唯有宛如妖魔一般的邪魅難測。“楚歌!”明日心中大驚,楚歌怕是心神不寧,走火入魔了。一步上前,就去抓楚歌的手,楚歌豈能讓他抓住,掌力宛如刀鋒劈落,毫不留情,剎那間楚歌已走進了鏡後的大門。大門之後又是一片天地,景色比剛才所見更為美妙,不過楚歌可沒心思去看了。草地上皆是一座座的墳冢,墳前墓碑,刻著千影樓歷代樓主的姓名,最先前的便是楚傾,楚歌站在楚傾墓前,“你不是我,我不是你!你守著天下是仁義,我守著天下是報恩,可是現在是恩是恨,已經是難以言說。到底是誰欠了誰!”“你心亂了!”明日看著楚歌,他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刺激了她,可是這般失去理智的楚歌,唯有讓人心痛。“我當了二十一年的楚歌,難道不可以當回原本的我嗎?”斜眼一看明日,楚歌已經欺身上前,微抬頭,便吻上了明日的唇。明日錯愕了一下,一步要退,楚歌已經伸手將他抱住,她的唇是那麼冰冷,而他的唇卻是那麼的溫暖,像是要攝取他的溫度一樣,楚歌張嘴就咬住了明日的唇,明日吃痛,卻沒有閃避,摟住楚歌,毫無顧忌的奪回主權,吻住了楚歌。手掌一股綿綿的真氣已經透過楚歌后背,慢慢匯入楚歌經絡,平復著楚歌的心神。
唇齒交纏,輾轉吮吸,這一吻,是楚歌惱恨中挑起,卻在明日極致溫柔間結束。摟著楚歌,明日看著靠在自己肩上的她,她閉著眼,似乎已經疲倦的睡了過去,靜靜的,沒有一絲剛才張狂的模樣,反而是脆弱乖巧,恍若琉璃易碎。彎腰將楚歌抱起,隨意挑了一個廂房,將楚歌放在床上安睡。明日微微抿了下唇,唇有些刺痛,剛才被楚歌咬破了,倒是流了血。食指輕輕點上了楚歌的唇,唇有些紅,水潤之色,更加誘人。這個人,時而冷如冰,時而烈如火,時而溫如水,瞬息百變,難以捉摸,卻是時刻讓人不敢輕心,只怕錯過了她一絲一毫。沒想到這所謂雪殿,竟是千影樓歷代樓主墳冢所在,也不知這些對於楚歌代表什麼?能讓楚歌如此心神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