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兔苦笑著,兩隻手一起投籃,沒有一個投進,抱著第三個球心裡合計著:“明明看著挺簡單的,怎麼會投不進?”
被溫暖的手掌握住,他站在她身後輕輕一推,球劃出一道弧線就投進了,還在發愣的她,聞到清新的薄荷氣息,她能感覺到他的每一個動作,心平靜下來,如颱風過境後湛藍的海面,泛著白色的泡沫,一圈圈打溼岸邊的沙地。
“你確定要進去嗎”他最後確認一次,站在恐怖屋前,望著腿發軟的小兔問道。
“我確定。”她手也在發抖,還在死鴨子嘴硬。
“走吧。”他拉著她的手。
“等等,我去上個廁所。”她還沒邁開步,就被拽回來。
“你都去了三次了,還是放棄吧。”他握著她的手,指尖微涼讓人憐惜。
“不,我要去。”安小兔終於睜開一隻眼了,其實也沒這麼陰森恐怖嘛,蒙著頭就衝進去了。
還沒走兩步,周圍就暗下來了,迎頭撞上一個鬼臉,青紫的眼珠子吐著血紅的舌頭,安小兔就打退堂鼓了,眼睛又閉上了,帶著哭腔說道:“我後悔了,我要出去,好可怕。”
“你睜開眼睛看看。”他握著她的肩膀,心裡又好氣又好笑。
“我不,我們出去,好不好。”她連聲音抖的厲害。
“這不是恐怖屋,沒事的。”他輕聲哄著她。
“你說什麼?”她懷疑眼神望著他。
“這裡是鏡子屋,不是鬼屋,你睜開眼睛瞧瞧。”他站在她的身後,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鏡子屋,哇,好神奇,有好多個我,你快看。”她一走進去,圓形的鏡子屋到處都是她,她大著膽子往裡走,鏡子裡的自己也跟著動,有的是哈哈鏡,自己被拉伸成大胖子,或扭曲成下水道管,鏡子大小不一,自己在鏡子中穿梭,如同進入了一個幻境中。
他跟著她的腳步,看到鏡子裡不斷變形的她,鏡子裡做鬼臉的搞怪表情,笑的很開心。他以為這一生都不會快樂了,曾經眼中灰暗的世界,那些讓他痛苦不堪的回憶,因為她的出現都變得不再重要,現在的他很快樂,因為他正跟隨著他生命中的陽光。
“你知道我在哪裡嗎?”她站在一面鏡子跟前,周圍的鏡子全都是她,落地鏡中的她微仰著頭,綻放夏日薔薇般的明媚笑容,組成圓形的鏡子有十幾個,一時間分辨不出哪個是真正的她。
“看起來不太容易,都一個樣。”他眼睛裡透出自信,低著頭走到一面鏡子前,不太確定地盯著鏡子中的她。
她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了,清涼的薄荷味道撲面而來,他纖長的睫毛就在眼前,眼神明亮如繁星,在他眼中倒影著她的臉龐,那樣專注,那樣痴迷,和她記憶中的人重疊在一起,她有些心慌閉上了眼睛。
他吻上她的唇,輕輕一點而過,看她驚訝的睜開眼睛,腳步往後挪動,受驚小鹿般的神情,他有些氣餒,心中的愛意此刻變為寒冬中的烈火,他擁著她深深地吻下去,想將她嵌在自己身體裡,如果可以,他希望世界就在這一刻停止。
“找到你了,這是我的獎賞。”他笑得有些痞氣。
“你這是趁火打劫,離我遠點。”她瞪了他一眼。
“你都這麼說了,不做些什麼,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他撫著她的臉,作勢要再次吻下去。
她咬著貝齒,用高跟鞋踩在他大腳趾上,解氣地說道:“哼,下次可沒這麼便宜你。”
“哈哈哈。”他笑聲爽朗,沒有一絲惱怒,感覺時間倒回到從前。
江泰宇站在畫室外,望著晨光中一襲白衣的安小兔,手裡的畫筆輕輕描繪,金色的陽光下,清透的面板彷彿透明,她抬起眼眸,流動著似水秋波,微笑的神情如冰雪初融的清澈明亮。
小曼老師在講臺上,告訴大家一個好訊息,參加米洛畫展的優秀作品中獲得第一名成績的學生,會獲得到芝加哥藝術學院進修一年的機會。
畫展每年都會如期舉行,是米洛美術學院最重大的盛會,到時會邀請有社會各界人士鑑賞,有許多學生的作品收到歡迎,拍出高價並一躍成為著名繪畫大師的學生,也不在少數,可以說這是為學子提供一次自己展示的絕佳機會。
江泰宇對畫展並不感興趣,只要願意,明天就可以到芝加哥藝術學院學習。他想到雨後的那次相遇,她眼中的溫情如一根刺插入心底,每次想起,痛楚都被無限放大,五臟六腑都被撕扯成傷,呼吸到的每一口空氣都會痛。
“小兔,你想去美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