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僅臨“伊斯蘭國”的邊境小鎮,約定的嚮導就放了我鴿子。時間久了,我也能一些突發事件中,提前嗅到城鎮平靜外表之下有子彈摩擦過空氣的兇險。我在這樣的環境裡,都能生存下來,說明什麼?”鄧卉笑望著他。
唐景森唇角微揚,道:“說明你命不該絕。”
“說明,你註定是我老公,我怎麼都死不了,老天爺留著我這條命回來嫁給你。”鄧卉知道,唐景森找不到比她更合適的人選結婚,如果一定要有一個妻子,那一定是她。
“也許吧,你在那種環境中採訪,最重要是什麼?司機,翻譯,亦或者提供線索的線人?”唐景森換了個話題說她的工作,讓她繼續講吓去。
鄧卉談到自己的工作,馬上就來了精神,激動地說:“當然是線人,線人對地形熟悉,能帶我找到地圖上沒有標註的現場,聯絡某名反對派人物或搭上某個恐怖分子。線人往往最有價值卻難以捉摸,問題是,我作為一名空降記者,沒有在當地長期經營這種資產的可能,只能臨時相信某個線人,然後把命交到他手裡。”
“你的經歷可以寫本書了。”唐景森打趣道。
“子墨說過和你一樣的話,看樣子,我是該抽時間整理我的採訪記錄了。我曾被一名黎巴嫩線人帶著在真主黨大本營貝卡谷地穿行,去找舉家偷渡到黎巴嫩的敘利亞難民。那是個冬天,山間積雪泛著陽光,柏油路一片片坑窪,兩側掠過的那些城鎮不知是在新建,還是在拆除,就那麼暴露著鋼筋水泥荒棄著。這位線人中年捲髮,一路一邊自吹自擂,一邊盯著我手裡的美元滿眼放光。”鄧卉回憶起了過去的一些經歷,一一講給唐景森聽。
唐景森做了一個很好的聽眾,也許他不能成為一個好未婚夫,但他起碼能做一個好聽眾。
“敘利亞大馬士革,我還曾被一名線人幾道轉手,最終得到訊息,有個年輕司機肯拉我進當時戰火最激烈的中部城市霍姆斯。那天上午我站在路邊等,約定時間40分鐘後,一輛老款綠色吉普停在跟前。拖著行李進車,只見後排座椅印著十幾個泥巴腳印,車裡膨化食品遍地開花,像坐進了小時候玩的那種海洋球。”鄧卉是微笑向唐景森講述了她做戰地記者的一些經歷,唐景森笑而語,一直聽她說。
“作為記者,你有衝到現場的慾望,我能理解。中東戰區,生存與死亡的界限如此模糊,有時昨天駐足的街角,今天就有可能被不知從哪兒打來的子彈一槍斃命,你能活著回來,也算是一個奇蹟了。”唐景森是真的覺得她命大。
其實他有考慮過,萬一鄧卉在採訪時發生意外,他應該做怎樣的應急準備。
但是鄧卉的生存能力特別強,在那麼惡劣的環境下,依然活著回來了,還完成了採訪任務,著實讓人欽佩。
“在衝突地區報道,說做風險評估是瞎扯,這裡沒有安全與危險之分,只有去與不去……我其實完全可以撂挑子走人的,但我就想趁年輕的時候,做一些大膽的嘗試,以後也不會後悔。我活著回來了,我有很多美好的回憶。”鄧卉最快樂的時光,顯然不是在這裡。
做戰地記者雖然辛苦,但是她很快樂,她有成就感。
回來以後,沒有自由,她是鄧氏千金,是唐景森的未婚妻,是電視臺的新聞主播,她有很多角色要扮演。
“卉兒。你還記得許晴玉嗎?”唐景森突然問道。
鄧卉笑了起來,看著唐景森,“景森,你好像忘了,你是怎麼認識她的?”
唐景森自嘲地笑了,“你的生日宴上,她是你的朋友。”
“她已經不在了,所以,我不想作任何評價。在我的生日宴上,撬走了即將與我訂婚的男人,你們在一起之後,我跟她就不是朋友了。她出事的時候,我不在國內,也請你不要再問我有關她的任何事。我累了,睡覺。”鄧卉有些氣憤,扯過被子,蓋在身上,然後轉過身,背對著唐景森。
唐絲絲感覺身邊躺了一個人,伸手就抱過去了。“逸凡哥……”
鄧卉嘆息一聲,沒有推開她,就由她抱著,今晚,她就當唐絲絲的逸凡哥了。
唐景森頎長的身子往後一仰,靜靜地看著鄧卉,她已經背過身去不理他了。
他和許晴玉的確是在鄧卉的生日宴上認識的,那次生日宴,其實算是變相的相親宴了。
鄧老爺子為鄧卉挑選女婿,當時,唐景森、林逸凡、顧錦辰都去了,鄧老爺子一眼相中了唐景森,鄧卉也對他有意思。
唐老爺子打心眼裡喜歡鄧卉,得知鄧卉對唐景森有意思,非常高興,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