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臨空划著圈,那眉眼、那臉頰……
她緩緩靠近,仔仔細細地看過李家三小姐的臉,然後情不自禁的撫上自己的臉,之後又聽到他的聲音響起,“只要本王說你是王妃,你便是王妃。”
“你的王妃死於非命,你不去調查,卻在這裡和一個殺手做交易,這麼微妙的舉動讓我深感不安呢。”
“你是說本王太絕情?”
她學著他的模樣,雙手抱肩,倚靠在牆邊,挑眉冷哼著,“嗯哼。”
看到她鄙夷的表情,他蕩起嘲諷的笑,“本王如何絕情了?難道對素未謀面因是皇帝賜婚而不得不娶的女子憐愛有佳才顯出本王是有情之人?本王雖是王爺,娶正妃又有哪個來問過本王的意見?”
他的表情沒有露出半分憤怒,那一襲飄逸的水藍色顯得出奇的寂寥。
垂落在睫羽的陰影散了去,眸色微暗,卻也難得的有了一絲清明。
帝王之家的事,她確實不懂,不過那份無力和無奈她卻深有體會。
見她不說話了,他才嘆息道:“這也許就是生於帝王之家的無奈?”
不知道是對他自己,還是她。
過了很久,他放下箱蓋,靜靜地矗立在箱子前,看不見表情,只穿出幽幽地音調,“今天說的太多了,好像……”他語音有些模糊,轉身的背影單薄地毫無色彩。
看著他即將跨出廂房的背影,鬼使神差的,她朝著他的背影出言道:“為什麼?”
沒有來由,他只淡淡地回覆她一句,“看來本王沒有選錯人。”
夢到這裡劃上了句點,自始自終他都沒有回答她原因。
她不明白的有太多,而所能選擇的又太少。
他能絲毫不在意自己王妃的死活,又能怎麼去期待他對一個曾經要取他性命的殺手以優待呢,不過他的提議似乎不錯,尤其對於還未報完仇的她而言,這個名頭算是很好的庇護,加之李家小姐的喪命多多少少和她有關,無辜的一條人命連帶身後那些暗湧的牽扯,她也只有勉為其難了,至於他的目的……
他的目的本也和她無關,除了報仇,她答應他找出那個買他命的僱主,這個事就算他不說她也不會放過,以同樣的價錢把訊息放給幾撥殺手這樣的僱主她無法原諒。
一場夢境之後,暗花流的殺手螢火搖身一變就變成了月都逸王府的王妃……
日上三竿。
螢火伸著懶腰才從恍惚的夢境中醒來,迷糊的睜開眼睛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起先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坐直後揉了幾遍眼睛才確認眼前見到的不是幻覺也不是自己的錯覺,那一個個跪地等候的侍女絕不是木樁。
還沒完全搞清楚狀況,螢火的只覺得自己變成了任人操控的木偶,那些侍女請安問好好就開始一廂情願地幫螢火收拾起來,一侍女端著杯茶跪在她左邊,一侍女拿著幾件衣服站在她右邊,另外一個侍女拿著梳子站在拿衣服的侍女旁邊,個個笑靨如花,閃著水靈的眸子看著螢火,一時間螢火覺得自己像被圍觀的街頭賣藝者。
不自在的扯過被子攏在胸前,賊賊地看著那些跪著或站著的侍女,“你們做什麼?”
拿著梳子的侍女朝螢火福了福身,恭敬有佳的道:“回王妃,奴婢們是來伺候王妃梳洗更衣的。”
螢火撓撓頭,這才想起來,昨日她已經答應了夕拾冒充他的王妃,不過就算是冒充這禮數也做得太過了點吧,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新嫁進門的王妃似的,況且她獨來獨往慣了,那些被捧在掌心受寵的嬌小姐生活模式可不是她能接受的來的,爽快的揮了揮手,道:“我不用伺候。”
那些跪著或站著的侍女一聽主子不樂意的口吻,嚇得急匆匆地全跪到地上猛磕頭,她們定覺得是自己哪裡做得不好而討不了新主子的歡心,剛才拿梳子的侍女邊磕頭邊解釋道:“稟王妃,這些都是王爺吩咐的。如果奴婢們哪裡做得不好還請王妃責罰,請千萬不要……”
那些個恕罪饒命的話直繞得螢火腦袋暈,她不知道這些侍女是經過了怎麼的訓練以及沒伺候好主子的下場,但從侍女的話裡多多少少感覺的到那病貓王爺的威懾力,所以絕對不能對那副病弱的模樣起任何惻隱之心。
即使體諒侍女門的為難之處,但螢火卻不是為了他人委屈自己的人,依舊朝跪滿地的侍女揮了揮手,“好了,你們下去吧,我自會和王爺解釋。”
跪著的侍女你看我來我看你,瑟瑟地不敢做任何動作。
“嘖……下去。”
“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