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死;素淡從來沒有像現在這刻一樣,害怕母妃就此離他而去,也和他的兄弟們一樣被迫與母親分離。
結實的身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恐懼之感侵襲著他的感官,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望著母妃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地叫囂。
“母妃,淡兒這就來接你走。”素淡不由分說地爬上戲臺子,可手才攀上臺子,那些舞姬就揮起長袖,拉著蓮花座急急後撤,不容素淡接近一分。
看著母親被逐漸拉遠的身影,素淡胸中壓抑的火苗四竄而出,竄上眼眶燒紅了眼眸,凡是妄想分離他們母子的人,就得死。
咻,突然一道桃色的長虹從某個舞姬的袖口竄出,長袖蜿蜒直擊躍身上臺的素淡,眼見長袖逼近,咻咻,從舞姬身後隨之又竄出兩道同樣色彩的長袖,一隻長袖纏繞住先前舞姬擊出的長袖,而另一隻長袖則纏繞住那名舞姬的腰身,長袖主人手腕一抖,舞姬整個人被掀到在地,倒地的舞姬還未反應過來,那纏繞的長袖蛇般舞動起來,讓舞姬整個身子在半空旋轉,幾圈之後,長袖抽出,舞姬重重地摔下戲臺。
其餘舞姬見狀也紛紛抖起長袖圍攏而來,那名舞姬面對圍勢對著素淡大喝了一聲,“還愣著幹什麼,去救你母親。”
語畢,被合圍的舞姬長袖舒展蹁躚起舞,腰肢纖細,手足律動,沒幾下功夫,長袖撕裂間,成合圍之勢的舞姬們就被一一打落臺下。
“怎麼樣,你母親?”舞姬揭下面紗趕到素淡身邊焦急地問道。
素淡看著舞姬面紗下清麗醉人的眼眸,不禁眼眶一熱,緊咬下唇,艱難地開口,“嫣兒,我母妃……”說著,連連搖頭,滿眼悲傷的神色。
慕容嫣平靜的眼眸也不禁泛起了波瀾,藏在袖下的手顫顫巍巍地伸向了素淡母親的鼻間,鼻間一片冰涼,探在鼻息間的手指,儘管很想讓它停止顫抖,可無論如何都止不住顫抖之勢。
慕容嫣頓下來,細細地看向素淡,試圖在素淡臉上找到一些什麼悲傷的情緒,可遺憾的是,那張無暇俊朗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帶著溫柔地目光一直注視著他的母妃,這樣的笑,讓慕容嫣想起平時吊兒郎當從不把事當真、一副遊戲天下、有著特殊癖好的怪異王爺來,面對他母親的離去,他不僅沒有流入悲痛之情,甚至眼睛裡都尋覓不到一點溼潤的痕跡,反而眸子裡折射出了一種瘋狂的喜悅和解脫之情。
這些異樣的情緒,讓慕容嫣徹底看不明白此刻的素淡心裡在想些什麼,又打算做些什麼。
擔憂之時,只見素淡把他母親很緊很緊地抱在懷裡,像長輩撫慰孩子一般撫摸著他母親的脊背,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還伴隨著一些極其細碎的言語,像孩童時期哄孩子入睡的兒歌,又像天黑了呼喊孩子回家的老套說辭,更像最後一次擁抱母親和母親說著告別的話語……
旁若無人的囈語著,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和他的母親。
時間就此靜止,原本看戲之人變成演戲之人,只他一人便足以吸引全部的目光。
很久很久之後,素淡才放開他母妃,朝慕容嫣自嘲地笑了笑,然後把母妃小心地放入慕容嫣的懷抱,替母妃把散落在耳際的髮絲勾到耳朵後,對慕容嫣輕柔地叮囑道:“嫣兒,我把母妃交給你了。”
撒手的時候,沒有任何眷戀,慕容嫣看著素淡絕決躍下戲臺朝太后他們毅然走去的背影,心裡狠狠地揪了一把。
他所選擇的路,也許是有去無回的……
素淡一刻不停地朝御花園中心走去,這一段不算長不算短的距離,素淡足足想過了無數種對策和結局,但想來想去只得到一種結果,那就是先下手為強,面對老狐狸的步步緊逼,他們已經失了先機,倘若現在再不動手,恐怕就會輸得一敗塗地。
袖口滑落在手心的鋒利刀刃,只要手稍微動動就能割出一道深痕,素淡握著匕首朝皇帝走去,以那廢柴皇帝的笨拙身手定躲不過他的致命偷襲,只要解決了皇帝,老狐狸也就無傀儡所操縱了。
眼見離皇帝越來越近,素淡的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最後不得不屏住呼吸,只待那一刀沒入胸口之後再好好呼吸一次吧。
對,就這樣。
匕首的刀鋒又朝指尖下外露了幾分,皇帝就距離自己只有幾步之遙……
一念之間,太后宗氣十足的嗓音不期然地穿進耳簾,太后說的是:“看見那場大火了沒有?”
素淡不得不停下前進的步伐,朝著太后所指的方向看去,和御花園正對著宮殿上空正冒著滾滾濃煙,黑色的濃煙甚至燻黑了大半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