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應下,想著等花轎到了毓慶宮再好生勸勸她。
從楊府到紫禁城道路並不算遠,此刻紫禁城五鳳樓正中三門大開,太子妃彩轎便從中門抬了進去。雨馨坐轎中並不知道,其他進門人卻都與有榮焉,走這個門是有說法:此中門為皇帝專用,此外,只有皇帝和太子大婚時,皇后和太子妃喜轎可以從中門進入。其餘只有殿試完畢後,狀元、榜眼、探花可以從這個門洞出宮。
走這個門可以說是無上榮寵!
喜轎宮中又走了片刻,終於來到太子居住毓慶宮。毓慶宮宮門大開,此時太子妃儀仗撤去,雨馨把蓋頭重蓋回頭上,由女官扶著下了轎。雨馨只聽見周圍人聲鼎沸,“恭喜賀喜“之聲不絕於耳。
經過一系列複雜儀式,雨馨被女官扶著進入毓慶宮裡早已佈置好洞房。龍鳳雙喜床上坐了下來。
此時太子並未洞房。太和殿和保和殿張燈結綵,宮內宮外大排宴筵。太子大婚,要太和殿內接受王公貴族、三品以上文武官員朝拜,並此設宴招待這些貴族和官員。這是一項十分重要儀式,葉敏舒一直喝到微醺,才返回毓慶宮。
下了乘輿,葉敏舒腳步輕鬆地走進大門,被父皇削減大婚用度憤懣減輕了不少。他還回想著剛才太和殿與諸臣工飲宴情形,今日眾大臣對他這個太子明顯巴結多了,他心裡也明白,還是託了楊培實福,首輔影響力到底有多大,他父皇已經領教了十年,而他也很明白他能量。楊培實肯把孫女嫁給她,至少別人眼裡,已經是倒向太子一種表現了,管他自己很清楚事實並非如此。
所以許多一直搖擺他和趙王之間,始終不肯表態公卿和大臣這次都向他隱晦示好,葉敏舒覺得這是一個好現象,有了這樣強大岳家,他將來即位阻力會小很多。他是真心感謝太后為他謀劃了這樣一份親事。
毓慶宮太監首領成奉親自宮門迎接,葉敏舒看了他一眼,這位太監首領是皇上親自安排到毓慶宮來,他頂頭上司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張衝,皇上本來就有監視太子一舉一動意思裡頭,不過成奉收了太子無數銀子,早就被葉敏舒攏成了自己人。
張衝辦差馬馬虎虎,一天只顧著討好皇上和撈銀子,直到現還以為成奉老老實實為皇上辦事。也真是糊塗透頂。皇上用這樣人作內宮首領太監,當然也賢明不到哪裡去!太子今日被眾位臣工捧得有些飄飄然了,一直心底深處暗暗想到:“等到他日我做了皇上,一定能成為一名賢明聖君,比父皇好上十倍百倍!若是這一天早日來到,那便好了……”
“太子妃已經被送入洞房!舉行合巹儀式幾位一品誥命夫人已經偏殿候著了!”成奉小意笑著,一邊跟著太子腳步向內走,一邊回稟著宮內事!
“唔!那便些給孤衣吧!”舉行合巹儀式幾位誥命夫人他是知道,一位國公夫人,一位侯夫人,一位都督夫人,還有一位大學士夫人,背後夫家全都是位高權重,太子自然不願得罪他們。
進了南書房,換下一身衣服,有宮女悄無聲息地奉上一碗醒酒湯,其實太子今日並未過多飲酒,皇上面前他是臣,大臣面前,他卻是君,王公大臣們也不敢真灌他酒,何況今日又是他洞房大喜日子。
不過太子想了想,還是一口氣喝了這碗醒酒湯,負責衣小宮女把他那一身沉重三層禮服重穿好,成奉正想引著他入洞房行合巹宴。一個小太監跑進來跪下稟報:“殿下,大嬤嬤外頭求見!”
這位大嬤嬤姓張,是奶過葉敏舒,是從小不錯眼看著葉敏舒長大,極得葉敏舒信任!葉敏舒十二歲被封為太子,大嬤嬤就隨他一道來了毓慶宮,管著宮裡所有嬤嬤和宮女。
葉敏舒聽說是她求見,本來離開了椅子屁股又重坐了回去。大嬤嬤進來先給太子見了禮,看見一屋子人臉上就露出了難色。成奉等人能後宮裡混到這個地位,哪個不是人精子,便道:“奴才去外頭瞧瞧還有什麼準備不周。”又將屋裡所有太監宮女全都攆了出去。
葉敏舒溫和道:“嬤嬤有什麼事嗎?”
大嬤嬤恭謹回答道:“殿下恕罪,事關太子妃,奴婢不敢不謹慎些。”
葉敏舒眉毛一挑,並未插話,而是等著大嬤嬤繼續說下去。大嬤嬤神色有些惶恐,還是說道:“剛才太子妃身邊陪嫁過來一位丫鬟找到我,對我說……對我說,太子妃今日來了小日子,實無法和太子爺圓房!”綠枝進了毓慶宮本想再勸勸雨馨,奈何洞房之內人來人往,她竟找不到機會勸說。左思右想還是打聽著找到了管事大嬤嬤,將這件並不存事情報了上去。大嬤嬤不敢怠慢,一見太子回來就立刻報了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