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血腥之氣,看著地上那呂良痛苦的表情,鼻子嗅到的血氣似乎更加的濃烈。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端木雲的話明顯不是在誇讚:“好,既然你敢斷手明志,那麼孤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南越的事,你帶孤的口令回去,一切排程全權交與殷長逢,你告訴他:務必要將陳言繼這個人緝拿歸朝!”
“謝……殿下……不殺之恩!”呂良忍受著痛楚,居然還在感謝端木雲,我看到端木雲漠然的背影,只覺得自己的手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得透涼。
“孤這邊的人你儘管帶過去,這是令牌。”有什麼東西像一道掠影飛過,呂良慌里慌張地用自己僅剩的一隻手接過去,小心揣進懷裡:“這邊的人都過去的話……殿下的護衛不是太少了?”
“孤自有安排,這裡沒你的事了……你走吧。”
我縮回毯子中,聽到端木雲說了一句。
呂良走後,地上隨即響起沉穩的腳步聲,我感覺端木雲的身體坐在了床的邊上。
“你剛才想對孤說什麼來著?就在那個人進來之前,你是不是在罵孤?”端木雲跟個沒事人一樣向我發問,彷彿剛才帳內的斷手之事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的樣子。
我知道裝睡也是躲不過,只得從毯子下露出頭來:“啊哈哈……那什麼,有嗎?我有嗎?不可能啊!我怎麼會罵大舅子呢!一定是大舅子聽錯了……啊,不不不!一定是我犯困說了不找邊際的昏話……嘿嘿嘿……”
這問的不是廢話麼!你剛剛逼著人剁了手,又跑過來質問我有沒有罵你,我能說我剛才是罵你來的嗎?!見識到你這北越小暴君如此血腥的一面,本王子當然是本能地想要保命啊!
“沒事,你不用怕,你是雪兒喜歡的人,孤不會殺你,剛才的事……”
“剛才的事我是絕不會說出去的!咱們是一家人,我是絕對不會出賣你的!”
端木雲聞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和衣躺倒在床上,對我極力的順從沒有另外滿意的表示,只說了句:“不早了,就寢吧!”
他說出睡覺這話,我睜著一雙眼睛又恐懼起來,抱著一條毯子不安地看著他,就怕他對本王子做出什麼不軌的、而本王子現在又不敢反抗的舉動了。
沒想到過了好一會兒,端木雲還是保持著剛躺下來的樣子,筆直地橫在那裡一動不動的。
我見他老半天沒動靜,不由小心湊上前去看看他是不是睡著了。
“做什麼?”
我才一動腦袋,端木雲那雙黑亮的眼睛就睜開了:“睡不著麼?”
“嘿嘿,沒有的事!”被他發現,我立即裝作乖巧地縮回毯子裡,隨口胡扯道:“只是因為想到明天就要見到我的王子妃,有些睡不著。”
“是嗎,原來王子這麼惦記孤的妹妹,孤心中很是欣慰啊!”他語氣中帶了些諷刺的意味,翻身朝外,從我的手中搶了一半的毯子蓋在自己的身上:“不過,恐怕王子要在等幾日才能到凉山了。”
“為什麼?”
大尹計算過,照他這個趕路的速度,最晚明天下午我就能見到端木雪了啊。
“因為孤現在打算改變行程,先去一趟明月渠。”
“明月渠?”我小心地在毯子下和端木雲保持距離:“那不就是中原第一美女明嘉柔的老家麼?大舅子難道是想去看她?”
聽說那明嘉柔還沒有及笄的時候,各國的男人們已經在瘋傳“娶妻當娶明嘉柔”這句話了。明嘉柔的父親明公,是我大梁隱退的老臣,大家都說明嘉柔這女子,自幼知書達理,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生的那是傾國又傾城,見過她的人都把她誇得跟仙女似的。
本來梁國有這麼一個轟動的美人,我們王室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的。父王早年還想讓我上明家提親來著,可是後來聽人說明家沒什麼錢,就逐漸打消了結親的念頭。
“嗯。”
端木雲慢騰騰地應了一聲,差點沒把我從毯子裡樂得跳起來————哎呦,原來他想去看美人啊!原來他喜歡的是女人!搞了半天,是本王子誤會了大舅子?
“可是大舅子,明月渠離凉山遠,咱們得多繞幾圈山路才能到啊————這凉山,不是更近一些麼?”我心中暗道:難道不先去見你妹妹了?
“先去明月渠。”端木雲的這句話,比他那個冷漠的後背還要堅定。
嘖嘖嘖,真是一點都不含蓄。
我見端木雲說完這話後沒有再和我說下去的意思,又看他直言不諱地承認自己要去看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