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小姐,請妳把手拿開。」
呵呵呵,真不好意思。因為太痛了,她下意識就揪住他拿針的手。嘉麗鬆手,牙齦一陣麻。剛剛應該求他乾脆全身麻醉,這樣看著自己受刑太恐怖了。
白舶仕捻起一把刀,刀面湛著冷利的光。
嘉麗無助,冷汗直淌,心中吶喊著。「上帝救我」看著那刀逼近,嘉麗祈禱麻醉劑夠強。
他們的私人恩怨是一回事,當醫師的職責又是另一回事。氣歸氣,白舶仕還是很有醫德地小心處理她的智齒。
「喂,妳知道妳寫的專欄多爛嗎?」他忍不住奚落她。
啥?嘉麗莫名其妙,在她已經伯得冶汗直淌之際,他在跟她說啥?
「唔?」她狼狽地張大嘴,打了麻醉劑,沒法說話。
白舶仕輕輕撥開刀切的口子,裸露出銀白小智齒。鮮血噴湧,他熟練地幫她止血,技巧高超地進行拔牙步驟,一邊不忘冷靜地跟她算帳。
「妳自以為很理解愛情,動不動就在專欄上發表高論,妳當妳是誰?憑什麼教人家談戀愛?」
嘉麗錯愕。哇咧~~現在是怎樣引竟然跟她討論專欄?在這個時候?
白舶仕瞥她一眼,眼色得意。「怎麼?不反駁我?」
廢話她怎麼說話?嘉麗怒瞪他,瞠目看他神情愉悅。
「我看啊,妳一定沒男人要,時間太多,才會一天到晚在專欄上胡說八道。」
「……」夠了喔,嘉麗揪住小手。情勢不利,忍,我忍。
白舶仕用牙鉗夾住智齒,繼續損她。
「我猜對了?真沒人要?」他問,呵呵直笑。
真是夠了嘉麗氣地踹他一腳。
痛怕弄傷她,他急撤,手肘撞到椅背,鉗子飛了出去。
嗄?嘉麗錯愕,鉗子飛向--
「啊」鉗子不幸K中女助理的頭,她吃痛叫喊。
「Shit」白舶仕低吼。媽的,踢得好狠。
女助理揉著額頭撿回鉗子,重新消毒。
「呃……」望著盛怒的白舶仕,嘉麗驚恐,她好像……太沖動了。
白舶仕深吸口氣,拿起手術刀,湊身過來,俯瞪她,一副想殺了她的模樣。
嘉麗縮著肩膀,牙拔了一半,無路可逃。
「妳這隻該死的蝴蝶……」他罵道。
嘉麗抓緊椅子扶手。他……他幹麼?很恐怖喔
早先聽祖穎說,他是她的忠實讀者,而此刻,他對住她耳朵說:「都是妳寫的狗屁專欄,我女人看了才離開我」
嗄?什麼?不要吧?大家都是文明人喔因為麻醉的關係,嘉麗只能愚蠢地張大嘴聽他吠。
白舶仕狠著眼色一句:「我恨死妳」說完,撐開她的嘴,開始一陣挖挖敲敲,搖搖撼撼。
哇咧嘉麗繃緊身體,雖然感覺下到痛,但光聽那野蠻的敲打磨切聲,已足夠令她魂飛魄散。
該不會惡劣到把她的牙全拔了吧?會不會在她嘴巴里動手腳?嗚……她後悔激怒他,這男人好野蠻啊
原來白醫師根本不是她的忠實讀者。他恨她,她寫的專欄害他女朋友離開,於是遷怒到她頭上。
張眼怒瞪著白舶仕,嘉麗心裡恨恨地想--好,算你狠你拔吧,用、力、拔吧!Shit!」
於是,車嘉麗藉著殺他切他打他揍他的幻想,來撐過恐怖的拔牙過程。
這真是出生以來最窩囊的遭遇,眼睜睜看個恨她的男人拔她牙,世上還有誰比她勇敢?都怪笨祖穎將她送至賊人手裡
她是識時務者為俊傑,虎落平陽被犬欺,打落牙齒和血吞,人在屋簷下焉能不低頭……嗯嗯嗯,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嘉麗要自己冷靜,她不再反抗,默默承受
這劫難。然而自始至終她一雙眼都瞪著白醫師,她恨悵地想--
哼,等著瞧好了,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小套房燈火通明,桌上一張攤開的面紙,上頭躺著一顆破碎的牙齒,見證車嘉麗血淋淋的遭遇、慘兮兮的浩劫。
凌晨,正是嘉麗精神最好的時候。現在她不只精神好,還很亢奮。想著昨天受的苦難,她決心化悲憤為力量,對著計算機螢幕,摸了摸因麻醉退去開始抽痛的左臉,想了想,她挽起袖子,深吸口氣,然後--喀喀喀喀,小套房響起快速的敲鍵聲。
那臭男人若以為她會乖乖吞下這口鳥氣,哈那他就太、天、真、了。
她絕對以牙還牙
就在車嘉麗敲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