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比涼囯的宮室還要氣派許多。
商遙心口直跳,忙放下簾子,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是哪?”
車廂裡一片黑暗。他目光落在她臉上,緩緩道:“你猜。”
商遙默默地看著他。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出來除了皇宮大概也沒人有膽子把宅邸建的如此奢華壯麗吧?所以,他帶她來皇宮幹什麼?她第一次深深感受到不能言明身份的痛,手足無措了好一會兒,但因為有他在身旁,到底還是平靜下來,猜測道:“是皇宮要舉行什麼宴會嗎?你帶我過來湊熱鬧?”
他說:“沒有什麼宴會,是陛下想見見你。”
商遙一呆:“見我幹什麼?”她又猜測道,“難道是你爹孃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你想讓你的皇帝舅舅出面賜婚?”說完自己都覺得太扯了,八字還沒一撇呢,而且她現在這身份也沒法見公婆啊,她抱著他的胳膊撒嬌:“我不懂宮裡的禮儀和規矩,鬧了笑話怎麼辦?我們回去好不好?”
他摸摸她的頭,神情嚴肅:“陛下已經等著了,現在走就是欺君。”
商遙氣得站起來,一時忘了是在車廂裡,一頭撞到車頂上,他手忙腳亂地來拉她,她氣得甩開他的手,捂著腦袋蹲下來:“你讓我見皇帝幹什麼?”
他只說:“是很重要的事。”
她壓抑著憤怒低聲叫道:“我不見!欺君也是你欺君,我又沒答應,不管,我要回家。你不送我回去我自己回去!”她掙扎要跳車,他把她抓進懷裡,“商商,你信我嗎?”
“不信!你快放開我。”她用力掰他的手,可哪裡掰得動,她發了狠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他悶哼一聲卻還是不鬆手。她氣得大吼,“你現在要是不送我回家,我就不要你了!”
裴楷之身體一僵,靜了片刻輕笑著說:“不要就不要,不用吼那麼大聲,我要你就行了。”她正欲再說,他的唇便狠狠壓過來,蠻橫地撬開她的唇齒長驅直入。商遙捶打了他兩下,根本不痛不癢。良久,他放開她,車廂裡只有兩人粗重的喘息聲。他頭埋在她肩胛處,喃喃道:“真是自作自受啊……”單手拂開她散亂的發,嘴唇在黑暗中一路尋覓,然後貼在她耳畔,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道:“商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是為你好。一會見到陛下,你什麼都不用說,只要乖乖站在那裡就好,嗯?”
“不好。”她帶著濃重的鼻音,“我為什麼要見皇帝?”
他沉沉不語,似在思索。這時馬車忽然停下來,聽得車伕從車上跳下來,隔著簾子道:“公子,到了。”
商遙閉上眼裝死。裴楷之哪能猜不出她的心思,嘆了一聲,率先跳下馬車,又探身過來抱她。商遙幽幽道:“我沒有選擇的權利是嗎?”他沉默,她瞬間明白過來,恨恨地掐他,“起開,我自己有腿有腳。”
“好。”見她妥協,他悄悄舒了口氣,眉頭卻皺得更緊。
商遙整了整儀容,跳下馬車,冷風一吹有些頭疼,她不知道他在故弄什麼玄虛,可心裡隱約也知道前面有巨大的□□等著她,否則他今天不會如此的反常。腦中模模糊糊閃過幾種猜測,但這猜測著實的不靠譜,又被她一一否定掉。也許內心深處是相信他的,所以才會陪著他走到這裡,剛才的打鬧也只是氣不過他的欺瞞罷了。
剛才車廂裡一片黑暗,商遙沒法分辨他的表情,此處宮燈十里將四周照得極亮,燈火下,他給了她一記安撫的笑容,卻不似以往的彷彿一切盡在掌握的從容笑意,沉沉的眉目間似乎蘊藏著無數的情緒。
前面有宮人提燈引路,有些話不便多說。引路的宮人對裴楷之十分恭敬,又是寒暄又是問暖,他漫不經心地答著,心神卻全落在她身上,留心著她的一舉一動。她低著頭,全程無話。
他們被帶到一處宮殿,商遙默默跟著他進去,迎面一陣熱氣撲面,殿宇很大,卻不覺得空曠,兩個九層盤龍燭臺將偌大的殿宇烘托得亮如白晝,殿內只有三個人,很顯然,站在燈臺前撥弄燈芯的中年男子顯然就是魏國的皇帝,他穿著紫色常服,頭上束冠,看起來很有閒情逸致的樣子,他聽到腳步聲頭也未抬,只低聲說了一句:“來了。”眼風裡一掃,又說,“不必拘禮。”
商遙本來準備行禮的,聽皇帝這麼一說頓時一愣,魏帝和涼王畢竟不同,她不明白他是真客氣還是假客氣,正躊躇著該不該行禮,眼見裴楷之特坦然地站在那裡沒有行禮,她微微彎下去的腿彎瞬間直起來。他麼涼王像個土匪頭子一樣,宮中所有禮節一律從簡,不像這裡繁文縟節一大堆,她著實不知道見到皇帝該行什麼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