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眼,搖頭:“沒有頭緒。”
商遙目光炯炯地盯著他:那你剛才到底在做什麼?
裴楷之微微一笑,嘴唇動了動:看你。
沉思什麼的全是偽裝出來的,只是為了多一點時間和她相處。他剛才的大腦完全是放空狀態,就只是單純地盯著她看,至於刺客什麼的早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商遙看懂了他的意思,為了掩飾羞澀忙找話題:“你不如去問問肖錚,他和刺客交過手,說不定能給你什麼幫助呢。”
裴楷之頓了下:“好。”
——
可肖錚並沒有給出什麼實質性的幫助,他只有一句話:“刺客蒙著面,身手跟我在伯仲之間。”
“刺客有沒有被你刺傷?”
肖錚答:“有,不過他傷得比我重,說起來還是我佔了上風。”
裴楷之想了想,從侍衛手裡借了把劍過來,“那我們切磋切磋。”
肖錚笑了笑道:“說句不謙虛的話,長安侯養尊處優,恐怕不是我的對手。”
裴楷之好久沒摸劍,有些生疏,手握著劍輕輕掂了掂,笑道:“我又不是和你爭高下,只是想試一下刺客的身手而已。請出招吧。”自從商遙莫名失蹤後,長安侯就變得有點杞人憂天。刺客聰明又狡猾,不知身份不知容貌不知底細,他著實沒有把握在短時間內抓住他,可刺客在世上一天,終究是個隱患,先摸清他的身手,這樣才好防禦。
兩人要比劍,招來不少圍觀者。商遙還真沒見過裴楷之和人過招,聽說後忙不迭跑出去湊熱鬧。太后也赫然在列,佔據了宣和殿的最佳位置居高臨下地俯瞰。
商遙放緩了腳步,一眼望過去,只見一黑一白的人影時而分開時而又交纏在一起,雙劍激烈地交鋒擦出呲呲的火花來,伴隨著鏗鏘之聲。與他乾淨清秀的長相不同的是,肖錚劍法凌厲詭異,每一招都不是無的放矢,而裴楷之的劍法跟他比起來就溫和許多,但不驕不躁,以逸待勞,起初還算遊刃有餘,但過了十幾招後漸漸有些力不從心。
裴楷之從來就不是崇尚武力的人,練劍的目的主要是為了強身健體,在這方面也沒那麼強的勝負心,眼見打不過便適時喊停,退開一步,揉了下被震得發麻的手腕,不失風度地笑道:“怪不得刺客能輕易逃脫了。不比了,我輸了。”
肖錚收了劍微微頷首:“長安侯承讓了。”
裴楷之轉身將劍還給侍衛,先前他一直在後悔那日沒陪著商遙去郊外踏青,可同肖錚一番比試後悔恨之心便減少了那麼一些——因為跟著去了也沒用,武力值懸殊太大。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可避免。
☆、籌謀
第二日,徐靖之照例給陳帝扎針時,高深莫測地說了一大堆關於陰陽調和的理論,說得玄之又玄,最後得出一條結論——陳帝身上陰氣過盛,宣和殿近期內不宜有女子居住。
如果說當騙子也需要天分的話,徐靖之無疑就是有天分的人,端沉嚴肅的神情再加上冷靜徐緩的嗓音,很難不令人信服。
至於這理論和結果的來源自然是長安侯那見不得人的、不露聲色的醋意。
太后信了,普華居士也信了。其實只要能治好陳帝,太后對徐靖之幾乎是言聽計從。立馬撤了宣和殿所有的女子,改派成宦官和侍衛照應。陳皓雖無奈,但徐靖之是權威,他只好暫時忍痛和商遙保持距離。
普華居士對於徐靖之說得那套理論聞所未聞,但中華文化博大精深,他還有許多地方未參透,一邊暗歎自己活了大半輩子竟然比不上一個年輕人的同時,一邊又本著活到老學到老的精神同徐靖之探討起來。
可憐他一個本本分分的醫者都快要成了江湖騙子了。而罪魁禍首心安理得,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徐靖之:“這個麼……”他有些窘迫。
裴楷之站出來解圍:“雖然我不懂醫理,但萬變不離其宗,世間萬物都脫離不了陰陽二字,居士若是感興趣,不如我們來探討探討。”畢竟陰陽五行這些玄之又玄東西至今也沒人參透,誰嘴皮子厲害誰就佔上風。他有一肚子的墨水可以扯上三天三夜。
普華居士點頭:“好啊。”
裴楷之這麼做固然隔開了陳帝與商遙的距離,可他自己想見商遙一面也變得更加艱難,不過,來日方長麼。
兩人隔著高高的宮牆,明知道彼此在哪裡,卻不能見上一面。商遙有些苦惱,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呢。她對前路依舊迷茫,可因為有他在,就如吃了定心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