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好。不好的是我。”
“啊?你哪裡不好了?”她坐直身子。
裴楷之抱著她收緊手:“你不懂?”
商遙含糊應了一聲:“懂了……”
裴楷之等著她的然後,然後她在他懷裡翻了個身說:“如果我們像二姑娘一樣去浪跡天涯,你願意嗎?”
裴楷之想了下說:“他們可以,可是我們不行。”
“為什麼?你放不下眼前的這一切嗎?”
他說不是,“因為王徽容長得比你安全多了。”
商遙無言了一陣,說:“那湛秀長得也不安全啊。”
“他畢竟是男人。”
那好吧。商遙想了想又問:“世界上最嬗變的就是人心,你會一輩子對我好嗎?”
他抱緊她:“我會。”
商遙稍微滿意了些,又說:“那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你會怎麼辦?”
裴楷之默然,她問的都是些什麼稀奇古怪的問題,今晚的陽光格外的燦爛,今晚的商遙格外的傷感。他安撫地拍拍她的肩:“你會無緣無故離開我嗎?”見她搖頭,他道:“所以哪一天你離開了我,一定是迫不得已的,我會去找你。”
商遙搖頭說:“不要。如果我突然消失了,你不要去找我。”如果她突然消失了,一定是像突然出現在這裡一樣,突然就回到現代了。他一定找不到她。
裴楷之一頓,他覺得這個問題得好好跟她談談。將她抱到身上來,目光與她平視,懲罰死似地咬了下她的鼻尖:“為什麼不讓我去找你?商商,你在想些什麼?”
商遙也覺得自己是癔症了,這幾日閒得她快生出病來:“我胡說八道的,你別放在心上。”
裴楷之卻不肯輕易放過她,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商遙被他逼得無奈,胡亂地親了下他的臉:“我錯了還不行嗎?我真是胡說八道的。我愛你!我愛你!”
裴楷之這才滿意地放開她。
☆、大鬍子
春水初生,春林初勝,天有微風,白雲像撕扯的棉絮般浮在頭頂上,沿街的柳樹冒出翠嫩的新芽,垂柳拂過湖面蕩起水波,臨湖的民宅清一色的白牆黑瓦,曲折的小巷一眼望不到盡頭。
“吃吧。”一個白乎乎熱騰騰的饅頭拋過來,商遙眼明手快地接住,低頭一看,白麵饅頭上清晰地印著兩個手指印,覷了眼男人粗糙的手掌。認真地剝起饅頭皮來。
男人嘴裡嚼著饅頭,面無表情地看她一雙修長纖細的手慢條斯理地剝著,嗤笑一聲:“真是嬌生慣養的,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情挑三揀四?”
“這跟嬌生慣養沒關係。這跟講不講衛生有關係。”商遙咬了口饅頭,“你要帶我去哪?”
男人說:“帶你去一個吃饅頭不用剝皮的地方。”說完扔給商遙一個包裹,熱氣騰騰的,開啟一看,全是大白饅頭,足足有十幾個。
商遙看著就噎得慌,說:“你把我當豬喂嗎?
男人說:“這是我們接下來兩天的伙食。”
商遙茫然地看了眼湛藍的天空,思緒又飄到前幾日。
那天就如今天一樣陽光明媚,永安城的千金小姐們相約郊遊踏青。她閒著無聊,也跟著去了。沿著河堤垂柳信步而行,因不比那些千金小姐嬌滴滴的,她步伐略快,等她意識到時已將她們遠遠甩到身後,索性便停了下來,蹲在河邊就著清澈的河水整理被風吹亂的頭髮,然後河面上倒映出一個不屬於她的身影,她猛地回過頭——一個身穿青色長袍,頭扎青巾,腰佩長劍,滿臉絡腮鬍的青年男子就站在她身後。
商遙嚇得跌坐在地上,仰頭看他:“你是誰?”
他只說了一句:“你有兩個選擇,一,跟我走。二、死。”他身材高大,握劍的手黝黑粗糙,半張臉都被鬍子擋住,濃眉下的一雙眼睛灼灼地盯著她,太有當壞人的資本了。
商遙定了定心神,跟他討價還價:“你是劫財還是劫色?若是劫財我身上沒帶多少錢……”
他打斷她:“算是劫色吧。”
商遙忙說:“我可以給你很多錢,你想要多少絕色……”
他刷地拔出劍來,冷冰冰的口吻:“看來你的選擇是第二個。”
商遙欲哭無淚:“我選第一。”
遙想前幾日她還問裴楷之如果有一天她突然消失了,他會怎麼辦?今日就一語成戳了。
商遙看著眼前湛藍的天空,苦中作樂地想,如果有一天自己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完全可以擺地攤給人家算命維持生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