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頭,你瞎想什麼呢,肯定有事,從實招,是不是談戀愛了。”表姐說。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悲慘命運,從來都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我不過就是隨口問問嘛。”我慌忙地說道。
“那你這次這麼突然地回來是為了什麼?”表姐反問。
“哎呀,回來了就回來了,你就別問那麼啦,你應該為再次見到我而高興才對。”我拍了拍表姐。
可是,表姐接下來的話讓輕鬆的氣氛頓時凝滯起來,她說:“是不是為了安臣,穆曉,我可跟你講啊,你們當朋友可以,千萬別愛上他。”
“為什麼?!”這一句話從我口中脫口而出,我沒有想到我本能的反應是這樣的一句反問。
“上次你來深圳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你倆的關係了,那天我結婚,安臣在外廳站了好大一會兒,我叫他進去吃飯他卻說他有事兒只來送個紅包就走,他還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送的紅包,再說你倆從小一起長大的,我還能不明白嘛。”
“你這話沒說到點上,我是問你為什麼不能愛上他。”我從來沒有預料到我會這樣問。
“他媽媽聽說是市裡某個老大的情婦,現在那個人瀆職越權受賄,已經定罪了。他媽媽當然也跑不了,因為還有其他經濟牽扯,所以也一起被判刑了,總之這事兒懸。”
“姐,你怎麼也這樣啊。”我心裡感到很不是滋味,埋怨起來。
“我怎麼樣了啊,我還不是為你好,要是我不關心你也不會和你說這麼多啊。”表姐一向不急不緩的調子也突然快了起來。
“對,我這次回來的確是為了安臣,可是我們只是朋友,我知道安臣從小就沒什麼親人,外人看來他活的不那麼累都是因為他媽媽有錢,如果他媽媽沒錢那他不就活在最底層了嗎?所以說他媽媽對他很重要,現在他媽媽出了事,他爺爺又查出患了癌症,你想想安臣此時的處境該多麼糟糕啊,反正我得回來。”我據理力爭地說,雖然我明白我現在是在和我最喜愛最信任的表姐說話,但是我還是無法控制地衝動了。
“瞧瞧把你急的,好好好,你倆的事我不插手了,不過我看你對他沒意思是假的,哪有像你這麼急這麼氣的。”表姐“撲哧”一聲笑出來。
表姐把我帶回家後,一進屋我就迫不及待地給安臣打了電話,大半年前他給我的深圳號碼還沒有換,只是電話那頭沙啞而低沉,安臣的嗓子也壞了。
“你現在在哪裡,安臣。”我急衝衝地說。
“穆曉?”安臣愣了愣。
“是啊,我是,我已經到了深圳了,我想見你。”我的語調變得溫柔起來。
“你不剛去溫哥華嗎?怎麼了,你在那邊出事了嗎?”
“我沒事,我很好,我只是想見見你而已。”我回答。
“嗯嗯,那我洗個澡,晚上一起吃個飯吧,我來接你,你應該在你姐姐家吧,我知道地方,我來接你。”
掛了電話,我越發地坐立不安了,安臣這麼可愛的男孩子為什麼我偏偏就一直在忽視呢?我走過來走過去,又撥通了沈婕妤的電話,我說:“託你之命,我回來了。”
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始我們的談話。
“這麼說,我該感謝你咯。”沈婕妤在電話那頭輕笑,兩個女人的對話充滿了劍拔弩張的狀態。
但是我沒有精力和她咬文嚼字,我說:“咱們今天將心比心地談一談,你到底有多喜歡安臣,如果你的喜歡大於他對我的,那麼我完全構不成威脅。”
沈婕妤很久都沒有說話,直到她又一次輕笑出聲:“出了趟國,變得麻利了不少,說話都這麼有板有眼了。”
“我是來談話的,不是來抬槓的。”我一字一頓地說。
“好,我開門見山地說,我愛安臣愛了十二年,十二年的愛有多少人能做到?他去深圳,我扯下了面子求我乾爹把我送到深圳去讀書。剛去沒多久,他就跑法國去了,我又想盡一切辦法去法國,中間曲曲折折我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就是為了和她在一起,可是他始終如一地強調我只是他的妹妹,呵呵,妹妹。”
沈婕妤的情緒很激動,我的心也緊縮得厲害,我不敢再說話了,生怕說錯了一個字她會爆發。愛情偏偏那麼奇怪,總是莫名其妙地去愛,你愛我,我愛他,他愛她,纏來繞去誰也看不明白。
“你說我不愛他倒也好,錯就錯在我愛上了他,不愛他他什麼都不是,一旦愛了,他就是天就是地,他的每一句每一動都像是神的指令,穆曉,你懂什麼是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