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
“陸流淵?”陸南燻驚詫道。
此時的陸流淵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了,他的身上到處是人頭,掙扎著想要從他身體裡脫出來。他的周身冒著黑氣,身體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焦土萬里。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呵,想要得到力量就必須付出些東西,我這樣很好。”陸流淵捏了捏手掌:“既然你回來了,就跟我走吧!”
陸流淵伸出手就朝陸南燻抓去,姜衡追上前來,一刀斬向他手腕。
“你當著我的面搶我老婆,未免太託大了吧!”姜衡嗤笑出聲,刀尖一轉,死氣如浪潮向陸流淵襲去。
陸流淵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袖口一抖,怨氣反而把死氣吞噬了進去。
但姜衡本就是虛晃一招,他朝陸南燻看了一眼,陸南燻會意,把轉生池水交給他。姜衡拍開瓶蓋,將池水擊散成霧狀,趁著陸流淵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盡數撒在他身上。
陸流淵慘叫一聲,身上的怨氣張牙舞爪,嘶吼著背轉身,池水淨化。
陸流淵狼狽得從水幕中逃出去,身上散著的怨氣盡數消失,怨氣化作的頭顱也所剩無幾。
“你們竟然有轉生池水!”陸流淵虛晃一招就想離開,卻被姜衡封死在原地。
“呵,你確定要攔我?”陸流淵反而笑了起來。
姜衡見他這副模樣,雖覺不好,卻也沒有讓開。放虎歸山,必會東山再起,倒不如趁此機會,一舉擊潰。
“我若放了你,你一定還會來犯。”姜衡冷聲道。
陸南薰看著他,點點頭,提著槍站到陸流淵身後。
“很好!”陸流淵慢條斯理道:“既然我走不了,那你們就別想活著離開。”他說完朝自己胸口拍了一下,力道很小,但緊接著方圓百里的怨氣都如呼應一般向他聚來。
怨氣越聚越多,頃刻間就淹沒了櫻城,姜衡和陸南燻在這怨氣下還能勉力抵抗,可下一秒,怨氣就以陸流淵為中心,層層疊疊炸了開來。這威力堪比核…彈,饒是陸南薰和姜衡有了始祖血脈,都無法在這亂流中保全自身。
爆炸持續了很久,當一切歸於平靜的時候櫻城已經變成了一個天坑。
這裡沒有陸南薰,沒有姜衡,沒有陸流淵,這裡什麼都不剩,只有一片埃土。
作者有話要說: 嗯哼
☆、完結篇
入夜,夜城門口的空間突然撕裂了一個大口子,三個活生生的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咳咳,要不是老頭來得及時,你們可就死無全屍了。”雲城老頭咳嗽兩聲,摸了摸手上光澤暗淡的煙槍:“如今,因果已經還清,陸流淵也自食了惡果,你們二人想隱居就去隱居,想旅遊就去旅遊,你們如今已是這世上頂了天的人,若非遭了天譴,誰也拿不走你們的命。”
老頭說完就回了雲城,陸南薰二人先是去閻城看了看——
這城裡人丁凋敝,零星幾個活下來的都是老弱病殘。姜衡和陸南燻替他們收了屍,在熟人墓前拜了拜,便一同回了楓城。
歷經千帆,再回到初來的城市,心裡倒也生出了幾分眷念。
“南薰,你要回家看看嗎?”陸流淵與她比肩而立,影子被夕陽斜斜拉著,融洽得竟似一人。
回家……
陸南薰默默唸叨著這個詞,想要搖頭,最終卻點了點頭。
她已經許久沒有聽過回家這個名詞,跟著姜衡離開,她就像是依著遊木的浮萍,沒有根,亦不知何為家。但葉落要歸根,人亦要歸家,即便這念頭被她燒成了灰,隨著寒風漸無蹤影,但最深的心下仍是藏了一點兒希冀的種子,被姜衡一戳,便蹭蹭地冒了芽。
“阿衡,我想回家看看。”陸南薰抓著姜衡,指尖那般用力,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她膽怯,她不安,她害怕自己的不請自到會受到陸燁的責怪。不管陸燁是否為她生父,他總也替她擋了十九年的風風雨雨。
還有陸南風。
在她苦不堪言的童年裡,他就像是一片荷葉,雖然自己也不甚健壯,卻依舊堅實地遮在她頭頂,在那飄搖的時候,讓她避過了風雨的摧殘。
陸南薰一步一頓,走到家門口,還未敲門,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在叫她。
陸南薰回頭,映入眼簾的便是陸南風。
此時,他已經四十來歲,雖然依舊發如墨染,面如刀裁,可歲月終究是侵入了他的骨子——眼角有了細紋,氣質也沉澱了許多。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