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福不由得一慌,靠在了馬腿上。
成親的之日,景宏來良城是為何,難不城,這才是要搶親的正主兒?
意識到這一點,齊福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先說幾句軟話要緊:“那個宏小爺,剛剛多有冒犯,你別在意……瞧,你一做好事,就容光煥發了呢!”
“哪裡話,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有多好看?”景宏玩笑間,伸手就要去掀齊福的紅蓋頭。
“景宏!”齊福心頭沒來由的一驚,一手捂住頭上的蓋頭,踉蹌地向後退了兩步。
這可是紅蓋頭,只有新郎才能掀開的紅蓋頭呀!
道歉,解釋,她現在應該說些什麼的,可就是卡在喉嚨裡,如同那塊不上不下的糕點,無法出口。
畢竟,是她辜負了宏小爺的一翻心意啊……
景宏聞聲,同是一稟。
在他眼中,那女兒家獨有的扭捏姿態莫名的讓他心頭一悸,可就這麼一聲“景宏”,剎那間叫醒了他。
今生,怕是再也沒有機會親眼見她鳳冠霞帔,端坐床頭的模樣了吧?
景宏怔了片刻,終是緩緩放下了那隻伸向齊福頭上蓋頭的手。
一月前。
在行宮外,再次來找蕭贏算帳的景宏遇見了傷勢未痊癒的公孫茗若。
她來,無非是為了還關在天牢之中的丞相大人,前來求蕭贏網開一面,一心要保住義父的性命罷了。可景宏不明真相,還以為她又為了自己來糾纏蕭贏。
再次相見,即使景宏就在對面,近在眼前,孫公茗若依舊垂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身上的傷,可好些了?”那一劍出手不輕,此時,她應該好生臥床靜養才對。
“我是罪臣之女,宏小爺不必放在心上。”這話說得,將兩人面前生生地隔出了一堵牆來。若說之前,她心中還抱有一絲希望,如今,兩人身份差距更甚,絕再無機會了,她也徹底死了這條心。
公孫茗若面如白紙,佳人依舊,卻是氣色不好,憔悴了許多,竟讓景宏生起一絲憐憫之心。在行宮兩次相遇,她的眼神,她的聲音,都像是在景宏心頭烙下了烙印,令他久久不能 回神。
“你說過心儀於我,”景宏見她退卻,開始步步逼近,“我怎能不放在心上?”
“我是說過,可……”公孫茗若倉皇后退,直到背部撞上有些冰冷的,堅硬的青磚,才發現自己早已無處可逃。
“那就不要再去找蕭贏。”
“宏小爺?”公孫茗若不禁疑惑,一抬頭,正撞上了景宏凝視她的雙眸。
“你說的那些障礙,是男人的事,讓我去擺平,不要再折磨自己,”景宏血紅著眼睛,對公孫茗若,一字一頓地道,“也不要再折磨我。”
他的愛,不僅要人成全,還要有人犧牲。
捫心自問,他要得起嗎?
故,轉日,景宏在上朝時,呈上了要與齊福郡主解除婚約的貼子,為此,他還被皇上罰了半年的俸銀,閉門思過一月有餘。直到今日,才有機會出京,趕來為齊福送行。
此時,是該與雪夜中與他搶梅花糕吃的那個女子告別了。
她要遠行,他也要學會 回頭。
這會兒子,六郎也趕了上來,眼見著他翻身下馬,幾步跑到齊福面前,景宏自覺的退後一步。
“阿福,我來晚了。”來到齊福面前的蕭六郎已是滿頭大汗。
話說,被定下今天成親,他也是兩日前才得到了通知,那時他人還在勝國,時間緊迫,那兩位老人還飛鴿傳書給他,在信中寫道:擇日不待。
這是明明白白的威脅啊!
不過,此等“威脅”他可是求之不得的。
這般,六郎只得馬不停蹄,日夜兼程,連喜服都是一早在路上換的,能如時趕到,已實屬不易了。
“切,你還知道來啊?”一早受驚又受氣,齊福不免心中負氣,口是心非起來。
六郎哄起娘子來可是一把好手:“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應該動身再快些,阿福不氣啊,今兒個可是我們好日子!”
“也就看在這個日子的份上,姑且饒你一 回!”齊福氣鼓鼓地重新調整一翻頭上的蓋頭,不再抱怨。
有些人和事,一旦沒了,就是沒了,沒必再要多做執著了。
望著兩人打情罵俏,你來我往地拌嘴玩,已然是一副你儂我儂的小兩口的模樣,景宏就覺得自己十分多餘。
在照顧阿福時,六郎看到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