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老闆,承讓了。”
幸至客棧二樓敞門雅間,可將大廳裡的動靜看得清清楚楚,宋南柯起身朝同行拱手而笑,隨行宋南柯左右的孟初辭也跟著站起來福了福身。
“宋老闆,這勝負不到最後一刻還……”
這晉老闆還想強顏找個臺階下,不料,左邊雲湘堂的戲臺上那個絕色的小花旦把戲本給演活了,如此俗套的戲路也好,彷彿她就是那個角色,從故事裡跳到生活中來,不按戲本卻愛臨場發揮,一顰一笑顧盼生姿,把右邊梨生園戲臺下的看客都勾過來拍手叫好,以至於雲湘堂戲臺被圍得裡三層外三層水洩不通,而梨生園的戲臺就還就剩幾位鐵桿看客在撐場面。剛說出口的話,卡在喉嚨裡,晉老闆的臉面是由青黑轉粉白,比戲臺還精彩。
“果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晉某這次大開眼界,一入戲行三十餘年,想不到世上還有此等絕技,慚愧。”晉老闆反過來朝宋南柯賠禮道。
“晉老闆過獎了,不過是那孩子平日淘氣慣了。”
“不知是哪位朋友?”
“那是我容兒姐姐,今日初次登臺,多謝晉老闆指教。”孟初辭朝宋南柯狡黠的眨眨眼,先行答話。
“不敢不敢,晉某身有要事,先行一步。”被心高氣傲的孟小花旦如此維護,這還是初次登臺就已如此,晉老闆心中感到無比痛惜,經此一事,他梨生園怕是門前鳥雀稀。
“晉老闆且慢,這賭局還算數否?”宋南柯笑問。
一個月前,梨生園下帖,與雲湘堂一較高下。宋晉二人立下賭約。
“雲湘堂輸了,便再不踏足瀾州城。”
“梨生園輸了,沿著護城河跑三圈。”
“下月擺擂一個月,論票數定輸贏。”
“晉老闆,您也別客氣了,就在這幸至客棧,兩家同臺,大戲唱三天,大夥愛上哪看就去哪看。”
兩掌相擊,一言為定。如今,被宋南柯叫住的晉老闆卻不得不想起了這個賭約丟臉的嚴重程度。
“算。告辭了。”當然算,說話如同放屁一般還有何臉面在瀾州城立足,晉老闆覺得一刻都不能和宋南柯多待下去了。
“晉老闆慢走,恕不遠送。”
“哎,晉老闆,趁著現在天氣好還未入秋,沿著護城河跑三圈吶,跑累了還可以下河洗個澡。”孟初辭說完發現晉老闆走得快如疾風,一眨眼人就下樓了,忍不住笑出聲來。
“孟丫頭,快來看你閉月羞花的容兒姐姐。”宋南柯打趣道。
“宋老頭,你看我容兒真俊。”孟初辭倚坐在欄杆,看著戲臺上,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那個勾人心魄的女子來。
“何時見你誇一句默��俊彼文峽攣��諳誹ㄉ系尼��|抱起屈來。三個孩子從打小一塊長大,默��譴螅�⑷菔搶隙��醮親鈽。�畋惶圩懦枳擰D�|隨他,寫得好文章,拉得一手好胡琴。前年初辭的花旦扮相登臺,驚豔四座。阿容最晚登臺,最為刻苦,半天學戲,半天去私塾上學,閒暇時間還琢磨寫戲文。
“自從那次接了知府大人的活,那本是對俊俏郎君是見一個愛一個的知府千金,偏偏對默��綹繅患�憂椋�八濫浠罘撬�患蕖D�|哥哥瀟灑不凡,全瀾州城的姑娘都知道了。反倒是容哥哥養在深閨人不知。”
“哈哈,殊兒登臺,還怕沒姑娘家喜歡。”宋南柯拈著鬍鬚爽朗笑起來。
戲臺上故事終了,緩緩落幕,餘音還在婉轉動人,溼了多少離人心。
“走吧,回家。”
收拾妥當,岑默��腿菔庥�孀呃矗�銑醮腔斷駁淖吖�ィ�歡�嘶ぴ諡屑洹K文峽潞腿�鏨倌瓴⒓綞�小�
走過歲月喑啞,走過大城小巷,走過無數個雨和夜。
兩日後,梨生園繞著護城河跑三圈的英勇事蹟被廣為傳頌。茶僚酒館人聲鼎沸,更將兩家比試傳得神乎其技,雲湘堂名聲遠揚的同時,也把那俊美的少年推上風口浪尖。得知那晚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絕色伶人,竟然是個男子,不知多少公子為此肝腸寸斷扼腕痛惜。
☆、三
幸至客棧,一樓大廳。
“我決定了,我要去雲湘堂看看那個大名鼎鼎的容二爺。”
花語遲放下筷子,鄭重其事道。
突如其來,驚得赫連城一筷子肉掉回碗裡。
二人從雲國帝都滄城而來,今日方進瀾州城門。喬裝打扮穿成尋常公子哥兒的裝容,卻也掩不住身上體態的風流韻致。這位公子花語遲,嬌小瘦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