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知。傅久久曾在半睡半醒間見過他與老樹對話。萬物都是有靈的,也許還不夠形成自己的思想,但真正強大的人能短暫地與之建立聯絡。傅久久不能,陸遠白也不能。她知道的,只有瑞和和八夜。
人族的隊伍已經走了很遠很遠了。傅久久單腳踏在山石上,眺望著他們遷徙的方向。
“小姨,需要我把他們帶回來麼?”千年靜靜地看著她問道。
將亂飛舞的髮絲捋至腦後,“不用了。”傅久久跳下石頭,將羲鳶從玲瓏袋裡抓出來。近半個月不見天地,小鳥有些懨懨的。千年好奇地戳了戳它沒長腳的腹部,它一個激靈,胡亂地撲扇著翅膀,掉了傅久久一嘴的鳥毛。
“呸!”傅久久又取了張糙紙,寫了封紙筏,讓羲鳶含在嘴裡。
“那是給六舅的麼?”
“不,給我的朋友。”
祭魂湖設了結界,以至於現在她才能給木靈脩訊息。
只能等待了。
縹緲海一望無際。
沒有海鳥,沒有礁石,海面上黏著一層薄薄的霧,形成天然的陣法,尋常人只會在這裡迷失方向。這也是多年來無人能尋到南臺島的原因。
近鄉情怯。傅久久已經兩百多年沒回來了。千年繼承了瑞和的神翼,傅久久坐在他背上指揮。
“小姨……我怎麼覺得不對?”
“說了別叫我小姨。”傅久久閒閒地嗑瓜子,瓜子殼朝海里一拋,立即有海類將殘屑吞入腹中。
“那是一種魚類,有點潔癖,看不得棄物。你說它懂什麼,偶爾髒亂一點才叫過日子。”
千年回想傅久久什麼時候乾淨過。
“再幾千裡就到了。別歪別歪,我沒手扶。”
“小姨……久久,你為什麼要坐在我背上……”
“舒服啊!”傅久久理所當然。
什麼都不懂的千年不說話了。
千年飛得很快,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前方已隱隱約約能看到島的輪廓,遠處看,像一輪彎月。
“那是青和山!”傅久久指著那輪彎月,“你孃親從裡面出來的時候炸成那樣的。”
千年抑制不住激動,那就是他孃親誕生的地方!
離島越來越近了,天空中卻漂浮著無數灰白的點。千年猛然剎住,傅久久從他背上站起來,面色凝重。
怎麼會有這麼多天族?
“小姨?”千年詢問地看著她。
“飛過去。”傅久久面無表情道,孃的她自己家她還沒膽回?
靠的越近,那些灰點就顯現出人的模樣。眾多的天族分散四方,包圍著島嶼,羲鳶在裡面四處亂轉。
羲鳶怎麼在這兒?難道木頭先回島了?
再近些,只聽見清朗的女聲帶著不屑與怒意道,“堂堂天族,仗著人多勢眾,就來圍攻弱女子和孩童嗎!”
娉婷的身影站在南臺島細白的沙灘上,模糊成一團,看不清面貌。
“她是誰?”千年問。
傅久久沒有回答,別說他,她也沒聽過這個聲音。可她的樣子,像在為南臺島說話。
為首的天族發話了,“人族的女人,交出那個妖族,他並非良善之輩。”
“呵!”女子怒極反笑,被這群道貌岸然的天族氣笑了,“一個半大的孩子,毛還沒長齊呢,無憑無據,憑什麼說他不良善。”
“就憑他是墨羽族的族長!”
真是木頭!
那個女子不移不動,筆直地站在那兒,仰視著天族,卻絲毫沒落了氣勢。
“墨羽族是什麼我不知道,你想要人,除非踩過我的屍體!”
“蠻不講理的女人。”為首的天族手指一揮,靛藍色的光芒朝她劈去。
傅久久一皺眉,千年就做好了衝刺的準備。然而,他還沒有行動,一道極盛的白光截住了攻勢。溫雅的男聲輕笑道,“拙荊有了身孕,脾氣躁了些,還望各位包涵。”
溫潤如山間清泉,暖意盎然。身披純白狐皮大氅的男子降到女人身邊,扶著她的腰含情脈脈地問,“生氣了?你懷著孩子,不宜過喜過怒。”
眾天族被這突然冒出來的男人驚住了,這個年輕的男人,身上竟有古神族的氣息。
“五夙神君……”天族中年老的後神族認出了他,竟不顧他人,落至地上匍匐跪拜。
這個男人,就是南臺島的五夙!?
“呀,這不是洛河的慶猿麼?好久不見了吧,腿怎麼樣?”五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