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準備回房間,她突然叫住了我:“聖愛。”
“嗯?”我回頭微笑看著她。
蘇潔嚅了嚅唇,扯著一抹淺笑:“沒什麼,最近這邊有點不太平,晚上記得關好窗。”
我心頭一顫,輕應了聲,回了房間。睡在床上輾轉難眠,我總覺得事情還沒有完,像是一截一截斷了線,總是銜接不上去。
睡到半夜,我聽到了門外有響動,但是並沒有起身預防,直到門被人輕輕推開,聽腳步聲,是蘇潔。
我假裝睡著了,她站在我床前久久,我只覺手臂被針扎得生疼,意識漸漸遠去。
待醒來的時候,外邊天已經大亮,我的四肢被她用繩子嚴實綁了起來。
“你醒了?”她就坐在不遠處,一瞬不瞬的觀察著我,房間很昏暗,拉著窗簾也未開燈。
我冷靜的看著她,問:“為什麼?”
她身體輕輕顫抖著:“只想與警方做個交易,不知道你夠不夠份量?”
我輕輕的笑了笑:“你是想救阿爾曼?”
“你猜到了?”她有些訝然,隨後又問:“你不害怕嗎?”
“害怕有用嗎?而且在沒有達到你的目的之前,你不會害我性命。”我用著無比肯定的語氣說道。
“你很聰明,也很冷靜。”蘇潔起身緩緩走到我的跟前。
我說:“謝謝誇獎。”
“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是想要回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蘇潔眼中含著淚光,在昏暗的燈線下格外刺止。
“你們為了躲避警方的追捕,不惜臥底警方來犯罪,可真是深謀遠慮。可你知不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誰也逃不到法律的制裁與判決!”
“呵……你到底還是太天真。”蘇潔嘲諷一笑:“法律?法律只是制裁失敗者或者弱者的東西,對於真正站在金字塔上的強者,說這些都他媽是個笑話!”
“就算如此,你們殺了這麼多人,難道就會心安嗎?做為一個母親,我很能理解,為了自己的孩子連性命都願意豁出,可是因為孩子而殺了這麼多人,你們不是在救孩子,而是讓她一步一步沉淪在罪惡的沼澤。”
“沒有輪到你的身上,你自然會這麼說!!”蘇潔失控的怒吼著:“至少,我不能看著自己的孩子在我眼前死去,那太痛苦了!”
看著她情緒失控,我的心也如刀扎般難過:“蘇姐,你有沒有想過孩子的感受?她現在已經懂事了,她知道自己命,是拿別人的命在續的。
她送我的那個錄音娃娃,說希望你們不要再為了她繼續殺人了,她想去天堂。放手吧,難道這對孩子不是一種解脫嗎?”
“她真的……是那樣說的?”蘇潔捂著臉痛苦的哽咽出聲。
“蘇姐,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是有時候,人真的爭不過命。現在阿爾曼殺了太多的人,是不可能再回到你的身邊。中國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不!!”蘇潔執拗的嘶喊著:“不!!!我不能失去阿爾曼,他是我最愛的人,我必須救他出來。”
我看著蘇潔,心如刀扎,這是一種怎樣的愛情?為何到了這種地步,她都不肯放手?我真的懂得愛情嗎?對封紹欽,是愛嗎?
如果不是愛,為何曾經那麼痛苦。如果是愛,為何這麼輕易的放手?
或許,我只是愛得不夠深而己……
“蘇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蘇潔吸了口氣,擦掉了眼裡的淚水:“什麼?”
“在嫁給阿爾曼之前,你知道他們家族有這樣的遺傳病嗎?”
蘇潔漸漸恢復了平靜,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很小的時候我隨母親來到美國,生活在華爾街,那時候阿爾曼是我們的鄰居,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
他曾告訴過我,他的祖母就是因為這個病而死的。是執意要嫁給他,後來有了麗莎,他不同意生下來,害怕我們的孩子也會得這種病。
是我固執要把麗莎生下來,我還保證我們的孩子一定是健康的,為此阿爾曼開始行善積德,向上帝祈禱,希望我們的孩子能健康。
可是上帝並沒有成全我們,他讓麗莎在八歲的時候開始出現了器髒衰竭,麗莎那麼可愛,我祈求著阿爾曼救救我們的女兒,所以阿爾曼才會犯下這種罪的!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只要能讓阿爾曼平安無事,我願意替他接受一切懲罰與罪責!!”
“你明知道阿爾曼有家族遺傳疾病,卻還是想給他生一個孩子……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