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的脾性。你也太寵著他了。你可知曉,他不過因一點小事,便讓人把一個小廝打得半死,這才幾歲,以後長大了可還得了?……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不能哄,一鬨起來,心裡頭反倒泛起了更多的委屈,哭起來會沒個完。城澄半推半就地被他攬在懷裡,初時還做做樣子,拼命在他身上捶打著,恨不得將胸中所有怨氣都發洩出來。然而他征戰半生,哪裡會被她這點力氣所傷到,反倒是她,捶得手腕子疼。後來便不打了,躲到他懷中去,不讓他看到她眼睛紅紅的狼狽樣子。
“教訓?那你說他一頓,大不了面壁思過便是了,打他那麼狠做什麼啊!孩子還那麼小,我捧在手心裡頭都怕化了,你倒好……”一想起兒子皮開肉綻的樣子,城澄的眼眶兒直髮酸。可是轉念想到他剛才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雖然元燁只是無心,但到底差點鬧出了人命,誰家的兒子不是兒子呢。她只得咬唇忍住眼淚,小聲抽噎著。
她本是不願入懷,動彈許久終究消停下來。所謂母性,大抵如是。榮王對兒子向來嚴厲,只是城澄多年未有膝下之歡,一時寵愛孩子自是情理之中。榮王輕嘆一聲,吻幹她眼角幾滴殘留的淚水,復又用下巴碰觸著她的額頭。“手底下的人有分寸,頂多是些皮肉之苦,不會有性命之虞的,你且寬心。”
他的步子隨著二人的胡亂走動被書案所阻,身子撞在桌邊,裴啟旬微微一怔,順勢將她抵在桌邊,臉上掛上三分笑容。手指自她的眼角落下,撫在肩頭,而後順著曲線而下,輕解羅裳,尋著她的耳畔輕輕一咬:“那你不生氣了?本王可許久沒有見過你笑了。”
城澄只覺他說得輕巧,昨天見到兒子皮開肉綻的模樣時,城澄的心都要疼碎了。有當年的事情在先,如何叫她寬心的了,放心的下。但他這人如何脾氣,城澄再是知曉不過,他是斷然不會因她三言兩語,便從此對兒子寬厚以待的。如今耐心溫言,不過是哄她兩句罷了。回頭在兒子面前,保證又是一副冰山面孔,哼。
但此時她也是當真生不起氣來,溫熱的觸感由眼角至肩頭,陌生又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衝昏了人的頭腦,只能軟綿綿地依偎在他懷裡。她由著他將自己抵在桌案邊,直到身上一涼,這才稍稍收回些許意識,側過臉避開他近在咫尺的唇,低聲提醒:“你別……這裡是書房……”
一室溫熱,氣溫逐漸升高。眼前的女子清瘦許多,但明眸善睞間,依舊輕易撩撥他的心絃。已經許久沒有好好疼愛過她,裴啟旬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環抱起她的*,繞在身後,兀自侵佔她的身體,口中還戲謔地說:“書房如何不可。嗯?”
“呀……”她低呼一聲,尚來不及推阻,已然被他侵入。因身後並無依靠,只得由他擺弄出羞人的姿勢來。書房如何不可,她亦不知,只是身側堆著幾座小山似的摺子,總是覺著彆扭,好像正被千百雙眼睛窺探著一般。
縱情之時,城澄免不得嬌縱,身子往後一躺,瀑布般的長髮頓時鋪散在寬大的書桌上。信手拿來一本摺子,一本正經地念了兩句,覺得無趣,便又隨手丟到一旁——他教她讀書,半途而廢,讀成了個半吊子。看些花間詞句尚可,政務卻是一竅不通。城澄眼珠兒一轉,突然想到書房為何不可,又拈起一本奏摺丟到他身上,莞爾問道:“這督察院什麼什麼給事中是誰……為,為……什麼哪家的大人多娶了幾個小老婆,都要和你報備?”
她的話裡帶著些許無常和停頓,裴啟旬閉眸盡享這溫存,聞言兀自一笑:“朝中所有臣工,大到升遷貶謫,小到床笫之歡,本王都知道。當然只有一人,本王已經許久沒有知道了,那……就是你。”
城澄笑了笑,雙臂依戀地纏住他的頸,不免瞧見那道刺眼的血痕,又是自責又是心疼。她禁不住輕輕地用唇去碰,細聲細語地說了句“對不起”,像個犯了錯的孩子:“這裡,還疼麼?……城澄……城澄不是故意的。”
她身上僅剩下一襲薄薄的輕紗,風姿卓現,傾國傾城。他自她的臉頰處吻下,突然在她的肩頭張口一咬,不重不輕,口中卻說:“我不怪你。”
這點皮肉之傷於他而言或許的確是小事,多年以來言語之上床笫之間榮王對她總是多有寵溺,然而上回發生在這裡的事情終究是落下一二心結,他認為是她要離開他,城澄以為是他不要她。她心裡不是不難受,說釋然也不盡然,只是由衷的捨不得。孩子或許只是一個藉口,一個讓她光明正大地賴在他身邊的理由。或許很多年前她的確想要一個人自由自在的生活,可她從未想過這世上會有一個叫裴啟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