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也只能跟著戛然而止。
這舞姿每一幀剪影都令她喜愛,她人在其中,跟著自己哼的旋律而動,她是起舞者,沒有旁觀者告訴她好看與否,因而她對這比試同樣無甚信心。
祁曜只是給了她一個彩頭,他哄不了她的,花使夫人的人選每年都是無比公正。
別的不說,便是這次,決定權最大的那一個人便是江淇玉,這是歷來德高望重之人推薦的穩重之人,他是在這事情之外從未參與過的人,是公正,也是規矩。
年年都需要這樣一個名望甚好的人來做評選,這樣的人往往都是令人信服的,即如江淇玉這般人物,令人不由得相信所有的人都會說謊,而他卻不會。
故而,溫嬈沒有任何投機取巧的機會,她只希望能夠憑藉舞姿的獨特,獨攬一色。
想了甚多,她又回到了起點被自己的舞衣給打敗了。
溫嬈無奈的順了順頭髮,忽然想起一支簪子她賣給了採辦的大太監李公公。掐一掐日期,這一回他該外出回來了,帶回來的定然有她想要的。
溫嬈生了新念頭自然立刻行動,只是一出門沒走多遠,就撞見長生。
長生神神秘秘地拽著她走到角落裡,道:“小姐。”
“你幹嘛?”溫嬈推開他,不適應與人拉拉扯扯。
“小姐,這個錢您拿著。”長生沒有在意這些細節只是將自己懷中幾隻熱乎乎的金珠子掏出來給溫嬈。
溫嬈顛了顛重量,覺得分量不輕,看向長生:“長生,你這東西哪來的?”
“這是主子賞的。”長生說道。
“我不要。”溫嬈遲疑地掃了他半天,將東西還給他。
“小姐,您現在一定還差一件舞衣,我方才打聽過了,李公公這次可是淘了一件特別美的舞衣回來,我只偷瞟了一眼,就已經驚豔的不得了了,我想直接買下來,但難保他們不會生疑,剛好您也來了,趕緊拿著錢將那衣服買下來,一定會對您有所幫助。”長生焦急道。
“我不能要你的東西,你……”溫嬈下意識地想要說些什麼拒絕他,卻見他臉色突然變了。
“你到底還是想要置身事外嗎?”他說,“就算到了這個地步,我甚至沒有想過你會贏,便是如此,你都這麼不願意,我從前是個男人,現在是個太監,我可以被人欺凌堅持到現在,因為我還在等你,可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若是不願意,從一開始就告訴我便是。”他的目光愈發灰暗。
溫嬈心一緊,喉嚨裡像是哽了塊東西,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失望的丟下那幾顆金珠轉身離開。
溫嬈沒有喊他回頭,只是蹲下身撿起了那幾粒金珠放在掌心。
她明白,是人都是會有脾氣的,有人比她堅持,她又為何總是要縮在後面。便是因為她對長生有愧,這才更不該令他失望。
她恍然間發現自己只考慮過這件事情與祁曜的關係,她可以大度不在乎。只是這不僅僅與祁曜有關,這個名號,曾經是玉雪閣的名聲。
長生先前說的不是痴人說夢,哪個女子不喜歡貌美如花,若是沒有花使夫人的影響,僅僅憑所有地方都有的胭脂水粉,玉雪閣想要立起來談何容易reads;末日新世界。
人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她已經退了太久,也太多了。
屋子裡一時冷清,該領走的東西幾天前便領走了,溫嬈是李公公交代過的人,故而她一來,便有人進去通知了他。
他略一挑眉,走了出來。
“溫姑娘,好久不見。”李公公笑吟吟地打量著她,氣色尚且不錯。
“虧李公公還記得我,實屬我的福氣。”
“姑娘客氣了,這次來所為何事?”他深諳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道理。
“聽聞李公公這裡有一件舞衣。”溫嬈笑道。
“姑娘真是訊息靈通。”李公公只聽了個開頭便知道了她的來意。
“李公公,它可是無主之物?”溫嬈聽著覺得有戲。
“正是,老奴本覺得這舞衣不該有人缺,但著實好看,帶回來收藏著也是好的。”李公公就是偏愛收藏那些稀奇的。
“小崔,去將那舞衣拿出來給溫姑娘看看。”李公公吩咐道。
小崔應了,轉身進屋,小心翼翼地將一個架子推了出來,將前面的布簾除去,露出裡面架好的舞衣。
乍一瞧,溫嬈只覺得自己看到了一抹海棠色,輕拂如花,紅色流至裙襬,濃豔的像化不開的血,越向上越淡,轉而綴下幾片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