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了家裡的破藤椅躺在院子裡,燕小毛跪在他腳邊,揮舞著小拳頭正一下一下的給他捶腿,見燕嵐盯著他看,燕戰沒好氣的說道:“看什麼看,老子幹了一天的活讓我兒子給我捶捶腿你也管?”
燕小毛撇撇嘴巴,變跪姿為坐姿,抖抖痠軟的小胳膊,繼續給他老爹捶腿,可憐巴巴的看向他姐姐,明顯不想再伺候這個男人但又不敢說出來。
“娘,吃飯了沒有?”燕嵐把蘑菇提到屋子裡頭放著,到灶房裡看了看。
“吃了,是戰哥生火做的飯。”羅娘小心的說道,她沒想讓丈夫和女兒的關係變好,她只是下意識的替丈夫說好話,在她看來,父女乃是血親,同住一個屋簷下,天天見面跟仇人一樣總不是個事,她只求兩人關係緩和一些。
“哦。”燕嵐沒說太多,算是接受了,掀開鍋蓋看了眼,撇撇嘴忍住沒出聲嘲諷——什麼玩意兒,一鍋漿糊,恐怕還是在羅娘一個步驟一個步驟的細心指揮下做成的。
她站在凳子上把掛在籃子裡的麵餅拿出來一個嘴巴叼著,端著鍋裡剩下堪比漿糊的“麵疙瘩湯”全倒在了大碗裡,把鍋刷乾淨後,將那一碗溫熱的“漿糊”放到了玄逍跟前,玄逍嗅了嗅,嫌棄的撇開頭,腦袋伸到盛著清水的碗裡喝水。
燕小毛看見,忍不住嘿嘿嘿的笑起來,燕戰一個眼神瞪過去,小東西立馬閉上嘴,噤若寒蟬,扁著嘴吧繼續給他爹捶腿,一雙圓圓的大眼睛巴巴的望著他姐:救命哇~~~~
“娘,吃飽了沒啊?”燕嵐把漿糊留著等到冷了在用來糊窗紙,燕戰做的晚飯,燕嵐實在不敢恭維,她一邊啃著麵餅,到屋後看到了開墾好並且圍上了籬笆的菜園子,嘀咕,“真的老實了啊……”
“飽了。”羅娘笑道,“一天三頓飯,怎麼會不飽……”
有人家裡像他們以前那樣一天兩頓飯,村裡大多數人都是早上那頓不生火做,一天只吃中午和晚上兩頓飯,燕嵐覺得還是後世中國人一日三餐最合理健康,所以羅娘雖然有些嫌一天三頓飯太多了的意思,燕嵐也依舊堅持下來,尤其是早餐那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省的。
最高興的當屬燕小毛童鞋了。
燕嵐就著冷水把乾麵餅吃完,走到燕戰身前,摸摸燕小毛的下巴:“乖弟,玩去吧,姐姐來。”
燕戰幾乎沒跳起來,警惕的看著燕嵐,不相信並且還有那麼一些氣悶不忿的說道:“你個死丫頭把老子當成你家長工?!我使喚不動你,連自己的兒子也沒權利使喚了!”
羅娘擔憂的“望著”這裡。
“蟲兒,戰哥真累了一天了……”玄逍時時刻刻都在燕戰旁邊盯著,燕戰還真沒偷懶,花了一天的時間在屋後頭開墾了一片不小的菜園子,種上菜籽,還澆了水施了肥,並且一個人把籬笆給紮好了,一下子忙到黃昏,又在羅孃的指點下煮了最簡單的麵疙瘩湯……儘管沒成功。
羅娘把手裡的東西放下,打圓場,“娘來給你……給戰哥捶,蟲兒,你歇著吧。”
“不必了。”燕戰陰沉著臉,“老子也累了,睡覺去!”
燕嵐保持著捶打的動作,無語了一下,道:“小毛力氣小,捶了也沒有多大用處,我來代替他,你不想讓我捶就算了。”
燕戰回頭看著她,那神情分明是在懷疑:你會那麼好心?但臉色卻緩和了一些,語氣依舊不好,陰陽怪氣的說道:“喲,我可不敢勞煩小姑奶奶您,這兩天都沒睡一個囫圇覺了,我不是還得去灶房睡柴禾上吧?”
“你得問我娘了,看她想不想和你睡一張席子。”燕嵐一板一眼的說道,“要是我娘不願意,你睡灶房也好,睡大街也行,都不關我的事,只要別給我們惹麻煩就行了。”
燕戰險些沒氣的吐血,抖著手指指著燕嵐,漲紅了臉咬牙切齒。
“唉!”羅娘重重的嘆氣,“蟲兒,你……戰哥,你進屋睡吧。”
燕戰氣悶,他手裡要是有個東西,這會兒肯定就給摔了,要是大黑狗沒在邊上,燕戰就動手揍這死丫頭了,可現在他打不著燕嵐,不能打燕小毛也不能打老婆出氣,不止是眼前的瘋丫頭會十倍報復的原因,還有羅孃的話、瘋丫頭的話或多或少都給了他一些影響,他自己也想了很多……
曾經在戰場上征戰殺敵的那些日子,馬革裹屍、出生入死,年少熱血,意氣風發,他想建功立業,他想有一番作為,然後在風風光光的迎娶他心愛的姑娘……然而戰爭結束,他的好夢也殘忍的結束了,他最後以一個普通士兵的身份早早的退役。
可他仍然娶了他心愛的姑娘,他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