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多也就只有一個月的活頭了。有什麼話想要交代的,不若一氣說了吧。”月娘讓黑衣人將大夫送出去,順便安撫一下外頭的事情,畢竟方才瑤瓊那一嗓子可是驚動了不少人。
“你到底是誰?”半睜著眼睛,杜丞相絲毫不懷疑大夫的話。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清楚。也許在之前的幾十年,他的身體一貫很不錯,卻架不住這些日子接二連三的打擊。光是精神打擊已經讓他吃不消了,之前受的傷也是實打實的。所以的一切加在一起,他已經有了預感。
“我?你想知道我是誰?”
這會兒是在自己的地盤上,月娘是男裝打扮,雖說跟前幾日的確有所不同,不過他卻不認為自己這身裝扮能夠騙過杜丞相的眼睛。要知道,就在不久前,他可是杜公子死前最後一個看到的人。
“對,你告訴我 ,你到底是誰?我已經知道我兒子的死跟你無關,可你……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
月娘沉默了一會兒,不過他也明白,想從杜丞相嘴裡得到自己想要的訊息不是那麼簡單的。既然如此,他也應該展現應有的誠意。
“我是蘇睿。”頓了頓,月娘接著解釋道,“你還記得蘇家嗎?十九年前被滿門抄斬的鳳臨城蘇家。”
杜丞相瞳孔一縮,面上露出了震驚的神情。
蘇家?他當然記得!
哪怕已經過去了十九年,當初發生的事情仍然彷彿歷歷在目,他倒是想忘了,卻始終忘不了,尤其是跟蘇家一起死的還有他很在意的人……
“你是蘇家的人?我知道了,你是我的義子,是嗎?”
杜丞相是蘇睿祖父的養子,跟蘇睿的父親是結拜兄弟。當初,蘇睿的父親認了杜丞相的三個女兒為義女,而杜丞相則認了蘇睿為義子。若不是因為當初蘇睿已經跟齊家女兒定親,說不定蘇家跟杜家還會成為兒女親家!
“義子?”月娘冷冷的看了杜丞相一眼,雖說因為杜丞相如今的慘境,他已經沒有了痛恨之心,不過想讓他認杜丞相這個義父,顯然是不可能的。事實上,他壓根就不想承認這門親戚。
“是不是?你告訴我是不是?蘇家還有後人活著對不對?我就知道,一定是這樣的。當初,我明明事先送了信過去,那人後來告訴我,信已經送到義父手裡了,他一定會安排族人離開的。”杜丞相面色慘白,眼裡卻迸發出奇異的光彩,當初得知了聖上的打算後,他著實驚的不輕,可他卻無能為力。
當時,他已經成了親,妻子一家是皇商世家,跟皇族的關係不可謂不密切。甚至於,背後還牽連了很多皇室的秘辛。這也是為什麼杜夫人的孃家一貫人丁稀少的緣故,不是他們家族天生子嗣少,而是皇家不允許他們開枝散葉。
也因此,在得知了聖上的打算後,他只能選擇默默的承受,甚至還幫著聖上做了好些手腳。可他卻不是自願如此的,他真的是被逼的。
“我是被逼的,想要蘇家全族性命的人是聖上!你說,我該怎麼辦?他是聖上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除了聽命於他,還能如何?難不成你要我為了蘇家而選擇違背皇命嗎?呵呵,就是我願意,我也做不到啊!不過,我真的有派人給你祖父送信,我讓他趕緊離開,可……唉,我知道,我不能違背皇命,他也同樣不能啊!”
杜丞相老淚縱橫,他自問一生剛正不阿,卻唯獨蘇家一事是他一輩子難以磨滅的傷痛。不僅僅是沒能救下一門忠烈的蘇家,更是因為蘇家原本就對他有恩。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如今我也算是罪有應得了,家破人亡,斷子絕孫……”
月娘面色深沉的站在一旁,說實話,他之前對杜丞相也是有恨意的,恨他忘恩負義。可看到他這副樣子,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也許,杜丞相說的是對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月娘勉強開口道:“你好好待在這裡吧,我救不了你,卻也不會殺你。就這樣吧。”
“不,別走,你告訴我,蘇家還有其他人活著嗎?有沒有?”見月娘要離開,杜丞相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自己卻因為這一系列的動作喘得不行。
月娘沒有掙脫他的手,只是皺著眉不解的看著他:“你想說什麼?直說吧。”
“你爹、你爺爺呢?他們……”見月娘搖頭,杜丞相面色白的更厲害了,“沒有嗎?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是的,所有的人都死了,蘇家只剩下我一人了。”
聽到這句話,杜丞相整個人彷彿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慘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