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喜,我倒是常看。他說了句“等你,怎麼這麼晚”,口氣甚是隨意,有點不滿。
我有些驚訝,這算是他主動示好了,他脾氣倔,骨子裡就沒有低頭的基因。我從冰箱拿了瓶冰飲料,咕咚咕咚灌了幾口,坐到他身邊,一起看電視,說“那個誰誰誰被淘汰了沒有”。顧易森說不知道,奪過我手裡的飲料,喝了一口,皺了皺眉,有點不滿的樣子。這個人很麻煩,特別講究,只喝純淨水,所以家裡的冰箱除了我的色彩繽紛的飲料就是他的大瓶大瓶的礦泉水。
其實我的很多習慣他都是非常憤怒和嫌棄的,看著他的表情,我忽然就有點火氣,說“我又沒逼你喝”,把飲料搶了過來擰好蓋子放回冰箱。再次走出廚房的時候顧易森已經不在客廳了,電視機還開著,宣佈晉級的那人我看了,簡直是個二傻子。我把電視機關掉,去洗澡,上床睡覺。
顧易森背對著我,因而我不確定他是不是睡著了。我和他背對背,手裡拿著手機胡亂地刷著微博,心裡很亂。可能是覺得長久來他對我做的一切都覺得順理成章,從來不體會他的一舉一動對我的感受而感到的厭煩倦怠,我們沒有浪漫言情小說裡的愛情。顧易森不是那種英俊多金的完美痴情男主,我也不是美麗善良的柔弱女主,我們生活在的現實有太多摩擦。我忽然有種生活望不到頭的感覺。
顧易森忽然叫我,我已經有些睏意,以為是幻覺,沒有理他,直到他轉身摟住我的肩膀,把臉埋到我的頸窩說“對不起”。我忽然清醒,猛地坐起身來,衝他吼“你說你對不起我什麼了,你什麼都沒對不起我!”,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我只是覺得我太需要發洩了,長久以來我活得太壓抑,彷彿生活中只剩下了面前這個男人,可是事實呢,他對我的態度就是連應付小孩子都不如。
此時,顧易森也坐起身來,在黑暗中他的頭微微垂著,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他沒有說話。我把枕頭砸向他說“你現在是不是又覺得我在無理取鬧?我告訴你我TM受夠了你對我的這種忽冷忽熱的態度,受不了就分掉吧,對大家都好。”然後他這時候才抬頭看我,他有輕微的夜盲症,我知道他看不清我,也只有在黑色,他才顯得有些許的弱勢,我聽到他的聲音“嶽加南我已經道歉了”,一字一頓非常清晰,下一句可能就是“你適可而止吧”。
我在事情的局面徹底反轉前果斷地下床,開燈,收拾東西。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麼樣,我只是覺得,暫時不能再見這個男人,他太自我,我真是恨死他這種自我了,更恨我自己居然在這種自我下忍了這麼久。身後一點聲音都沒有,我忍不住轉頭,結果看見他又恢復了那個躺下背對我的姿勢。我想我們真的是沒有救了,收拾的更加利索。
我在顧易森這裡的東西真的不多,一臺電腦,幾件衣服,一個小箱子就能全部裝好,我收拾東西用了十分鐘,之後把門狠狠甩了,聽到那一聲“砰”,感覺前所未有的爽。其實離開後我也有些無措了,我以前也和顧易森大吵過,他不喜歡熱戰,所以無論我多麼想大鬧也鬧不起來,冷戰最誇張的一次是我離家出走一個星期。可能女人都是有這種情節的,內心深處希望能被苦苦哀求追回。
可惜我沒有享受過這種至上的待遇,大多數情況是顧易森幾天後發我一個資訊說差不多了回來吧,你養的花快死掉了,連電話都不用,我就很沒出息的屁顛屁顛地滾回去了。我覺得他之所以這樣有恃無恐就是仗著我對他沒轍。說實話花死沒死我一點都不在意,顧易森大概也是隨口胡謅,有好幾回都是我養的花剛死的空窗期,他根本就沒有發現,信口開河。
我再一次投奔了程瀾。我每次都會投奔她,一是因為和她熟,二是因為她一個人住一間大房子空的很。程瀾是夜貓子,不到兩三點絕對不睡,她看到我來沒什麼意外,說“看來是又吵架了”,就精神抖擻的坐回到電腦前繼續打遊戲。她是骨灰級遊戲玩家,玩得要不是最新最火的遊戲,要不就是高難度的經典遊戲,我對這些不感冒,坐到她旁邊一邊看著電腦螢幕上色彩繽紛的影象,一邊和她絮絮叨叨地說這回吵架的來龍去脈。
程瀾遊戲打得很認真,不過我知道她還是有聽我說的。說完後我長呼一口氣,說總算好多了。程瀾的目光沒有從螢幕上移走,嘴裡說“我覺得這回真是你沒事發神經,他那樣子顯然想和你講和,你又鬧什麼勁”,程瀾是個就事論事的人,可這回我打心眼裡不服氣,難道就許他鬧,不許我鬧?不是說好男人都該讓著女人的嗎?
我越想越委屈,打定主意不回去,年假還有很多天,我一下就請了兩個禮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