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不見顧易森了,只有疊得整整齊齊的毛毯。
“早。”他熟門熟路地從廚房出來,把手上的兩個小碟子放到桌上,“坐下吃早飯吧。”
小小的餐桌上擺滿了食物,豆漿、麵包、三明治、清粥小菜……我一時間有些發愣,懷疑地看看他:“都是你做的?”
顧易森沒有回答我,只說了句:“快點吃吧。”臉上是難以掩藏的期待神情。
我忽然想到曾經有一次我誇獎齊晟做飯好吃,然後顧易森說他以後會去學做飯,我以為他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卻是認真踐行。
這麼多食物,就算麵包豆漿可以外面買,這些粥和小菜也要做很久,還有那個厚厚的三層三明治……他得多早起來……我心裡想著,越發是感動又心酸,想昨天這麼晚回來,折騰完了終於能躺下也已經近一點了,顧易森還是病人,可是我卻讓他睡在硬硬的沙發上,還讓他一大早起床給我準備早飯,我越想越難過,感到眼眶微微的發漲。
“怎麼,不好吃嗎?”顧易森的話語有些著急,看著我的眼神也變了樣。
我趕緊搖頭,微笑,喝了一大口粥,然後說話:“沒有,只是覺得……很感動……”他應該已經踐行過很多遍了,那粥稠而不膩,合著小菜能散發一股清香,強烈刺激著味蕾。
“不就是一頓早飯嗎?”他努力壓下眼裡的笑意,板起臉孔,“明明是工科女,還想裝文藝青年?”
我聞言立馬舀起一大勺粥,二話不說送到他嘴裡:“閉嘴,不許說話了!”
他一時有些難以適應眼前的情況,我眼睜睜看著他有些僵硬的表情,然後喉頭一動,把粥嚥了下去。他吃東西還是那麼的艱難,胃口差的難以置信,我看著他瘦削的臉龐,一時有些無所適從。
“我今天陪你去醫院吧?”我想了想,還是把話說出了口。
他的動作一滯,眼神隨意往周邊一瞟,然後看我:“你不用上班嗎?我以為你會去銷假。”
“一年前換了執行長,公司大改革了,沒法提前回去。而且,我現在還不想回去。”我想到回去就要看到向柏餘,心裡就堵的慌。
顧易森輕笑,抬眉:“還是對他這麼生氣?一點都沒有好轉?”
“沒有。如果我現在看到他,可能會想因為暴怒而去扁他一頓,我可不想因此丟掉飯碗。”話雖是這麼說,也只有自己知道是虛張聲勢,我是衝動型的人這沒錯,可這件事,不是我憑衝動就能想出個所以然的,我見到他之後該說什麼呢?罵他?質問他為什麼騙我?還是和他絕交?但是,如果他自始至終只是把我當作一個要完成的任務,那麼我又有什麼資格那樣去做?那樣,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對面的男人沒有說話,雙腿優雅的交疊,慵懶的把手臂搭在椅背上,眼睛微眯:“真是一點都沒有變。”
“你不要岔開話題!”我剛才可是叫他去醫院的,可是莫名其妙就扯到了這件事情上來,我知道是他想逃避,這兩天來我們都對這件事避而不談,但是我太想知道,他的病,到底怎麼樣了?
顧易森沒有回答我,只伸手從休閒服的口袋裡掏出一板藥和幾個小藥瓶,一言不發地吃完了數十顆藥,然後攤開手,“我很好,只要按時吃藥就沒有任何問題。”
我不信。
他也知道我不信,伸手覆在我的手背上,他的掌心乾燥而溫暖,我的指尖不自覺地一動。
“不要害怕,有我在。”
七個字,就像是一劑強心針。我想到在高中的時候,每次考前我緊張的不可自已,他也是這樣跟我說,他告訴我,嶽加南一定行的,她是最厲害的,而且,我的身後有他。我這才發現,這麼多年,他其實一直都在,他的那些鼓勵、那的眼神、他的話語在我心上,從來沒有消失。即使我們分開過,即使我對我們之間的感情懷疑過,那些最真實的存在,都無法被否定。
你愛的人也愛你,是這個世間最美好的事,所以,我不應該再害怕那些黑暗的東西。因為黑暗會過去,只要我願意轉身,總能夠看見他。
愛一個人是會留下痕跡的,那些痕跡,不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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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料到我會這麼快遇到向柏餘。
這天我和顧易森窩在家窩了一天,就像平常的雙休日一樣。我們甚至一起去菜場買菜,和買菜的大媽討價還價,在超市大搶購,然後一起在廚房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飯。
他終於吃了一小碗飯,我頓覺心情大好。下午我們一起烤小餅乾,在陽臺上喝花茶,陽光明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