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番話攪得夜不能眠,一個人在風眠居的後院漫無目的的走。
風眠居的夜晚並不是燈火通明,反而只有遠遠的懸掛著幾盞燈。這樣朦朧的黑色掩映,疏遠而不疏離。就如同它的主人。
這樣的環境下,有再多的心事也會覺得安全。可以毫無顧忌的去想,就算狼狽不堪也不會為人所知。
楚夕夜離去,肯定是回暗夜閣,可是她不知道暗夜閣在哪裡。就算她知道暗夜閣在哪裡,她又能做什麼,跑進去說,喂,姓楚的,我什麼都知道了,你以後不用害怕,還有我了。這樣的事想想也就算了。
現在她連自己該去何方都不知,和南風萍水相逢卻猶如故人,但好吃好喝的賴在風眠居也不是長久之計。她姓賴,可是並不代表她真的無賴。
而且南風和清裳只是來採藥,等藥草曬好了,他們也要回藥梅谷了。知道了楚夕夜的事後,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好像非得做點什麼,才能打破這種無力又煩人的困境。
怎麼辦了?如果師父在就好了,如果師父在,一切都不是難題,師父在幹嘛了。
懊惱的罵了自己一聲,她為何還是如此依賴師父。
液體倒入杯中的聲音清脆作響,在這寂靜的夜裡如一股清泉叮咚。
她循聲望去,一條小道通往湖中心的亭子,昏暗的亭子中依稀可見一個白色背影。伸出亭外那盞燈散發和微弱的光,隨著水波晃動,光暈在白影身上流轉,顯得有些落寞。
“南風公子,居然一個人在喝酒賞月。”她信步走過去,抬頭示意,“可是今晚的月,可是黯淡得緊。”
坐在他對面,雙手支頜的看著眼前這個飄逸如仙的人,“你有心事嗎?南風。”
夜光杯擋住薄涼的唇,他的眼角是半真半假的笑意,“誰人沒有心事,小天?”
“可是我覺得,你和大家都不同,你,看去就像不似人間的仙人,仙人怎麼會有煩惱了?”
南風放下酒杯,低低的笑了起來,“你初涉江湖,太單純了,真正看一個人,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心去看。你眼睛看到的,永遠是別人想給你看的。”
這句話直擊賴小天心裡,她想到楚夕夜那冷冰冰的模樣之下殘酷的事實。
南風見她突然雙眼無神,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當然,你看到的,也是真實的一部分。小天,不是每個人都願把自己所有的心事展露給人看,每個人都有不得已,背後當然也有不為人知的事。如果你把我想得太好,你以後就不能接受一個不好的我。所以,不要把我想得太好,知道嗎?”
“啊?”賴小天懵懵懂懂,這是南風第一次和她說這麼多話。什麼叫太好又不好,現在的他不是很好嗎?沒有不好啊,那為什麼要把他想得不好了?想不明白。
想了想,她苦著臉問,“南風,我不太懂,我是不是很笨?”
南風笑笑,伸回手又滿上一杯酒,深紫的液體,泛著微光一晃一晃。
“你以後會懂的。”
他盯著那杯酒,臉色溫柔,神情優雅,沉默片刻,緩緩道:“你知道嗎,我以前總認為,女人就應該像一杯酒,清香醉人,餘韻猶存,那樣別緻淨雅,讓人放而不能,離而不忘。”
他的這一番話,說得賴小天低垂著頭,她真是和別緻優雅半點沾不上邊。
南風低低品嚐酒香,露出一個醉人笑容,繼續道:“所以我對她們格外的精細,也因此,她們才說吾愛南風少,風流天下聞的名聲。”
“可是,我居然不知道,有你這樣的。就如一碗白米飯,並無奇特,也不醉人。”
賴小天心急地喊道:“白米飯!!!我才不是。”
他沒有理她,兀自沉醉,“可是偏偏成為必需,這就是,不醉人,人自醉。”
賴小天睜大眼,有些尷尬擺擺手,道:“白白白米飯,飯……沒有這麼好。”
她歪著頭看他,“為何本來很平凡的東西,從你口中說出來卻是那麼的好聽,就像狗嘴裡吐出了象牙,”意識到比喻得不對,她連忙擺擺手,言辭急切,“啊……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說的應該是就像麻布在你手裡就成了上好的錦緞。怪不得你的生活總是這樣處處透露著精緻優雅。南風,你是不是就喜歡這種生活?”
南風啞然失笑,她變化極快的表情,喋喋不休的言語。如此話多的一個人,他居然不覺得煩。
他輕閉了一下眼,微微搖頭,“不,我想要的生活是兩人縱馬,一柄長劍,當然還要一壺美酒。打馬而過,快意江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