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呢喃溢位唇邊:“顧先生……”
顧東玦腳步倏地一停。
顧先生……
她好久沒有這麼喊過他了。
自從重逢以來,她要麼是疏離客氣地喊他顧總裁,要麼憤怒無奈地喊他顧東玦,偏偏這個‘顧先生’不曾喊過,彷彿這個稱呼具有特別的意義。
顧東玦眼神暗了幾分,漆黑的幽瞳中有什麼東西在其中翻滾。
半響,他鬆出一口氣,還是抱著她直接進了浴室,將她放在浴缸內,又將水溫調到最低,最後一把擰開衛浴蓬頭,霎間水流噴灑而出,注滿了浴缸。
秋末冬初的天氣已經開始變冷,泡在冷水裡的滋味絕對不好受,蘇瑕被那冰冷的水溫刺激回了些許意識,但還很茫然,坐在浴缸裡呆呆地看著他,身體的燥熱正在慢慢往下褪去。
“清醒點了沒有?”顧東玦隨手拿起一個漱口杯,舀了一杯冷水朝著她的頭淋下,蘇瑕頓時條件反射地‘啊’了一聲,從浴缸裡猛地站了起來,帶出的水花淋溼了顧東玦的衣褲,處女座重度龜毛患者顧先生咬了咬牙:“恩將仇報!”
蘇瑕站在浴缸裡,雖然神情看起來還有些呆滯,但瞳眸裡已經不像之前那麼空洞無神,想來是那一瓢水讓她找回了神智。
“顧、顧……”她結結巴巴地喊,髮絲低落水珠滲入她的眼睛,她條件反射地閉上眼睛,抬手要去揉,顧東玦抽了一條幹毛巾蓋在她的腦袋上:“笨蛋,用毛巾擦。”
“哦。”此時的蘇瑕溫順得像五年前的那個顧太太,顧東玦抿著唇,語氣柔了些:“好點沒有?還難受嗎?”
“……不、不難受了。”
顧東玦目光從她身上劃過,隨即轉身拉開浴室門:“收拾好了再出來。”
蘇瑕傻愣愣地看著浴室門又關上,好半響,感覺腳麻了才從浴缸裡走出來,無意中轉身,看到浴室鏡裡映出的自己,倏地瞪圓了眼睛。
她今晚穿了一字肩的蕾絲長裙,原本就是收腰款式,此時溼了水更是緊貼在肌膚上,胸前,腰腹,甚至雙腿的曲線都清晰至極,更要命的是,她突然想起,剛才自己就是這個樣子站在顧東玦面前好半天……
蘇瑕抬手捂臉。
難怪顧東玦走之前耳廓有些紅,她還以為是看錯了呢!
蘇瑕,蘇瑕,你都幹了什麼蠢事啊!!
顧東玦去了另一件客房洗了把臉,又用房間內的電話打給客房服務,讓他們送點清淡的食物上來,他想蘇瑕今晚喝了不少酒,再不吃點東西下去墊墊胃,肯定會胃痛。
將下襬溼透的外套脫下搭在沙發扶手上,他拿著手機去了陽臺,直到蘇瑕裹著浴袍磨磨蹭蹭地從浴室出來,他才掛電話進門。
“洗好了?”
“……嗯。”
顧東玦靠著落地窗的玻璃門,揚了揚下巴道:“桌子上有西紅柿汁,解酒。”
蘇瑕立即端起來,拘謹地坐在沙發上,低頭喝起來,顧東玦像是在發資訊,纖長的手指靈活地在手機螢幕上啪啪啪地打字,她忍不住用眼角去偷瞄他。
他清俊的眉峰微微蹙起,雙唇緊抿,薄如柳葉,像是遇到了什麼難題,因為被蘇瑕濺溼了衣服,他便將袖子挽到肘關節出,露出的半截手臂修長,也蘊含力量。
蘇瑕其實是很感激他的,今天如果不是他,她不可能安然無恙地坐在這裡,而且他也沒趁機對自己做什麼……
想到這兒,她不禁道:“謝謝你。”
顧東玦抬頭看了她一眼,剛想說什麼,門外傳來敲門聲,他便轉而道:“是客房服務,我讓他們送點吃的。”
客房服務送來的是清淡的小米粥,有點甜,蘇瑕肚子的確餓了,吃了兩小碗,顧東玦不愛吃甜,吃不到半碗就不吃了,倒了杯溫水喝,手無意識地揉著胃部,蘇瑕記著他替自己喝的那十一杯酒,有些擔心:“要不你讓客房服務送點別的吃的,你不是也有胃病嗎?”
他沉默了一瞬,嘴角似微微勾起:“你在關心我嗎?”
蘇瑕的心跳亂了幾拍,下意識避開他柔了幾度的目光,答非所問道:“剛才你在幹什麼?我好像聽到你喊‘tam’?”
顧東玦放下水杯,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你很緊張?”
蘇瑕想大概是今晚受太多他的幫助,以至於她的情緒都有些不穩定,連忙低頭吃掉了剩下的小米粥,抽了幾張紙擦拭嘴巴,乾咳了一聲說:“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顧東玦頷首:“正好,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