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動了下,他緩緩低沉道,“那麼,你現在去哪裡。”
“唐家。”從她的唇瓣中吐出兩個平靜的字眼。
無需多問慕淮南也能知道她這個時候想去唐家做什麼,唐晚笙故意帶走西西不過就是為了讓他們不能團聚,被這種剛得知她們是母女關係卻不能在一起的滋味煎熬,而在被人監視著他們誰都不能亂做什麼的情況下,盛夏這個時候去唐家無非是想求唐晚笙。
“沒用的。”慕淮南一句話就打消了她剛剛滋生的念頭,“唐晚笙不會打消她的決定,你去了也只是徒勞白費功夫。”
盛夏睫毛半垂,“不試試又怎麼知道?”
“她是什麼樣性格的人你比我清楚,不管你試還是不試結果都是一樣。”
唐晚笙的鐵石心腸以及她的怨恨,他們誰都能清清楚楚的感知得到,慕淮南說的也的確是事實。盛夏知道,即便她下跪求唐晚笙都沒用。
可是這又怎麼樣呢
她低低無聲的笑,“即便見不到西西,即便唐晚笙不會動容,去唐家也會比待在這裡好,起碼”
她咬了下唇,殘忍的把唇瓣咬出一道血痕,“起碼,西西在唐家,就算不能進唐家,哪怕只待在唐家的外面,我也是跟她相處在一起,而不是”
她的胸口逐漸劇烈的起伏著,滿腔的壓抑讓她幾乎說不出話來,“而不是各在一端,不是她不在了而我還活著,卻永遠都沒辦法看見她不能觸碰到她的這種所謂的事實。”
客廳裡水晶吊燈投射出來的橘黃色燈光璀璨耀眼,照亮了客廳裡每一處奢華的佈置。
然而,燈光即便耀眼,卻無法照明男人眼角下淺淺的暗沉。
慕淮南頎長偉岸的身軀站在橘黃色的璀璨水晶吊燈下,一頭碎短的墨髮配合著他的五官,彰顯出他與生俱來的野性氣質感,只是此時此刻他流露出來的氣息彷如夜裡幽涼的霧氣一般飄渺而寂靜空然。
他久久地抓住她的手臂。
森森白骨的記憶宛如魔魅致命的湧上心頭,他卻沒能說出一句話,唯有固執的,偏執的,抓住她。
“放手。”盛夏冷淡至極的態度堪比尖銳的冰刺,可他沒放,她只能緩慢的抬起手,用力的推開他的,出語冷漠地說,“別碰我。”
接著,收斂著渾身的冰涼之感,她邁出腳步朝著大門的方向走。
但她沒能走出去幾步。男人挺拔的長腿越過她站到她的跟前,阻擋住了她的去路。
盛夏抬眸,瞟著他,忍住了發抖的唇,“讓開。”
慕淮南沒讓,分不清是怎樣色澤的眼凝視她的臉龐,他道,“如果你很想去唐家,明天我可以陪你一起過去,今天太晚了,你需要休息,而且從早上到現在,你還沒吃過什麼東西。”
“不用了。”她寡漠著,“我不餓,也不困,更不需要你陪我去唐家。”
慕淮南喉嚨滾動,“盛夏。”
她卻顯然不想再跟他多說什麼了。見他遲遲擋在她前面不肯移開,她乾脆越過他的身側,然而就在她越過他身側時,她的手臂就被他再次箍住,緊接著她被他強勢拽了回來,二話不說帶往餐廳的方向。
盛夏試圖掙脫開他,“慕淮南”
“不論你現在怎麼想,唐家今晚不許去!”她不吃不喝不睡,就這個樣子去唐家,無非是折磨她自己而已。
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勁,盛夏卵足了力道用力一下就掙脫開他雙手的束縛。
她驀然後退了好幾步,脆弱的眼,卻是倔強的瞪著他,“假仁假義你分明知道西西是我女兒,一直讓她故意在我身邊出現卻又不告訴我,處心積慮隱瞞了她身份這麼久,我該說一句。真是辛苦你了麼。”
說出最後幾個字時她的唇角是帶著受傷以及殘忍的笑的。
慕淮南看著她。
知道他現在不會讓她去唐家不容置疑的決心,盛夏點點頭,“好,我可以不去唐家,我去休息。”
“盛夏”
“你別再跟我說什麼。”她身體禁不住的瑟瑟發抖著,冰冰冷冷的像是沒了溫度,艱澀著,她喉嚨沙啞的道,“慕淮南,你太殘忍了你明明知道我早就被失去孩子折磨瘋了,為什麼這麼久你明明讓西西在我身邊卻偏偏不告訴我她是我女兒啊!”
所有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情緒瞬間就決了堤,她崩潰得真像是瘋了一樣的歇斯底里,喉嚨哽咽得她又刺又疼,每說一個字彷彿都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她胸口劇烈的起伏不定,用力深吸了很長的一口氣,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