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眾位卿家對此事有何看法?”
群臣頓時一陣驚詫的議論,這訊息確實太突然了。而宇文進和曾士安他們除了驚詫,更隱隱感到一絲不安。宇文進向曾士安遞了幾個眼色,曾士安凝眉片刻站出來奏道:“皇上,老臣以為,不能準了方元帥的奏摺。方元帥雖然年事高了些,但勇猛不減當年,駐守北疆從無有過差錯,再加此時正是國家用人之際,方元帥再為大炎效力幾年應無不可,請皇上派人赴軍中犒勞三軍,慰勞將士,方元帥定能收回請命。”
曾士安一席話,群臣立時一片附和之聲,更有黃炳文等幾人站出來力挺曾士安。
宇文慶點點頭:“嗯,左相言之有理。”話音剛落,就見裴謙一步站出,大聲奏道:“皇上,臣有話說。”
“哦,裴愛卿有何高見?”
裴謙瞄了眼曾士安,沉著應道:“皇上,臣對曾相之言不敢苟同。常言道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大炎多年來正是因為文人武士人才輩出,朝廷才能選拔這麼多的國之棟樑。但一個人能力再大,也有年老體弱的一天。方老將軍雖 勇猛不減當年,但常年駐守邊塞,已是一身傷病。再者,如老者不退,青壯年得不到機會,經驗缺乏,屆時則難當大任。老臣以為,值此邊境尚還穩固之時,方老將軍請求解甲歸田乃是好事,正該趁此機會把才能出眾的年輕將領選用上去,早日讓他們歷練一番,免得日後真有用兵之時,老將無力,年輕的又沒有經驗,到時怕是後悔莫及啊!”
裴謙義正辭嚴,字字清晰,自然也是引起一陣議論,可附和之人明顯比方才少多了。
宇文慶看了看群臣,微微一笑道:“裴愛卿說的也不無道理,這倒是讓朕不好決斷哪。”
這時,宇文烈瀟灑地上前一步,朗聲說道:“父皇,兒臣倒是覺得,此事也不難決斷。”
宇文慶會心一笑:“烈兒竟然也有高見了?朕心堪慰啊。”
底下立時發出一陣壓抑的笑聲,宇文烈回頭淡淡掃了群臣一眼,笑聲立時沒了。宇文烈一挑眉,表情甚是鄭重,“兒臣以為,如果把外公不當做邊關大將,只是當做一位老人來對待,此事容易的很。”
“哦,此話怎講?”
宇文烈接著侃侃說道:“對待老人,自然孝字當先,而最大的孝,莫過於讓老人兒孫繞膝,樂享天倫。但外公幾十年駐守邊關,從沒享受過普通老人輕易就能享受到的天倫之樂。我們這些做兒孫的,就算想盡孝心都辦不到,兒臣覺得這對外公來說著實不公平。難道就因為他是父皇的國丈,就得捨棄一切親情,直到躺在棺材裡才能回京和親人團聚嗎?如果那樣的話,兒臣以為,只怕沒有多少人願意去領軍戍邊了。兒臣的話說完了,請父皇定奪。”
宇文烈說完,從容地站了回去,不經意地瞅了眼裴謙,裴謙臉上露出一份讚許的笑意,輕輕點了點頭。
宇文慶恍然大悟一般地頻頻點頭道:“對啊,烈兒可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如此說來,朕無意中已是做了大不孝之人了 。”
群臣聽皇上如此一說,立時靜默一片。宇文進看看曾士安等人,皆都低頭垂目,他心下一急,咬咬牙上前道:“父皇,忠君報國乃職責所在,無論何人,在國家需要之時都應捨棄個人的安樂,方將軍若解甲回京,則北方防務勢必受到影響,為大局著想,兒臣以為還是駁回老將軍的請命為好。”
宇文進說完,忐忑的看著宇文慶,宇文慶精光湛湛,盯著宇文進看了一剎,在御階上跺了幾步之後站住了,他輕背雙手,從容道:“太子一席話倒是提醒了朕。兵部擬旨,朕同意方曄辭去元帥之職,但要在和接任新帥做好交接,在幫助新帥將一應事務掌握之後方可回京,這樣既圓了他的請求,又不至於影響軍務,眾卿以為如何?”
群臣還有誰敢有異議嗎?立時齊聲高呼:“皇上聖明,臣等遵旨!”
宇文進愣愣地瞪大了眼睛,好一會才鬱郁地說了句:“兒臣遵旨。”宇文慶當即哈哈一笑:“退朝!”
執事太監一聲高呼:“今日事畢,退朝!”宇文慶在太監的吆喝聲中急步走下了御階,從側門下殿去了。
群臣中不少人已開始散去,宇文烈一聲喟嘆:“唉,本王終於有機會可以孝敬外公了。”一邊搖頭晃腦翩然而去。裴謙看看面色沉鬱的宇文進,略一拱手:“太子殿下,老臣先走一步。”轉身便向殿外走去。宇文進看看尚留在他身邊的幾個心腹,心煩地擺擺手:“你們也都退下吧,讓本宮靜一靜。”眾人施禮都散去了,宇文進嘆口氣,直奔後宮找他母后去了。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