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邱聿庭恭敬施禮:“靜宜師父,打擾了。”陸雪晴也跟著施禮,然後悄悄打量著施天瑩。雖是一身僧衣僧帽,卻難掩其氣質風華,她美得安詳沉靜,不容褻瀆。與此同時,施天瑩也在打量著陸雪晴。看著身形清俊卻不顯嬌小的陸雪晴,那絕美的面容讓她恍如看到了當年那個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這少年跟她是何其相像啊!
施天瑩的心裡起了波瀾,詢問的目光看向邱聿庭,邱聿庭忙道:“這是晚輩的義妹,為了方便,才作此裝扮。”
一聽是義妹,施天瑩站了起來,美目盯著陸雪晴,緩緩道:“你是誰家的女兒?”聲音恰如青雲山的泉水一般清悅動聽。
陸雪晴迎著施天瑩的目光,語速稍緩,清晰地道:“家父陸雲飛,母親王若伊。”
施天瑩的雙目倏地睜大,驚訝地看著陸雪晴,好一會才恢復神色,輕聲地嘆息道:“都長這麼大了,跟若伊真是太像了!”說著又坐下來,並示意二人也坐下。
兩人分別坐在施天瑩左右,邱聿庭道:“未經您允許,便帶了她來,請師父勿怪。”
施天瑩點點頭:“既是若伊的女兒,貧尼還有什麼說的。今日琳兒怎麼沒來?”
“哦,琳兒本是要同來的,只是中途有事回去了,故而只我兄妹同來。”
“琳兒知道她是若伊女兒嗎?”
邱聿庭搖搖頭:“尚且不知。”
施天瑩轉向陸雪晴道:“當年秋菊帶你離開金翎莊時,你才只有四五個月,而今也長大成人了。中間定也是吃了不少苦楚。你這次來洛陽,是想見見你娘嗎?”
“不只是見娘,晚輩還要將娘從金翎莊救出來,不再受施敏的欺辱和虐待。”陸雪晴堅定地說著此行的目的。
“虐待?難道若伊在金翎莊過得不好嗎?”施天瑩微微驚訝,這十八年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
陸雪晴有些激動地道:“我娘病得很厲害,施敏卻不給她請大夫,也不許人探視,這難道還不是虐待嗎?”
施天瑩一時沒再言語,低目沉思了一會兒,自語道:“貧尼自出家以來,已少問俗事。阿敏告訴我,若伊在金翎莊過得很好,我也就沒再多問。看來,事情絕非他們說的那樣啊!”她溫和的看著陸雪晴道:“你來找貧尼,有何事啊?”
聽施天瑩一問,陸雪晴又不知如何回答 了。本來想多打聽些孃的事,但從施天瑩的話裡可以預料,她所知王若伊的情況確實有限,便輕輕搖了搖頭。
邱聿庭便道:“靜宜師父,她是聽到晚輩要來找您才跟來的。晚輩今日想繼續向您討教些問題,還望您能指點迷津。”
“貧尼知道你今日還會來,所以才到這出雲峰來找等你。你有何迷惑之處,儘管言來。”施天瑩微微笑道。
“多謝靜宜師父,晚輩想知道,十八年前您生日那天,蘇師叔到底有沒有給您送紫玉劍?”
邱聿庭開門見山地道出了心中的疑問。施天瑩彷彿早有準備一般,面色如常,微微頷首道:“送了。”
邱聿庭雙眼一亮:“那如今劍在哪兒?”
“貧尼不知。”
“此話怎講?”
施天瑩一陣短暫的沉默後,輕啟朱唇道:“那天晚上,蘇昕將紫玉劍送給貧尼,還說要回家稟告父親來金翎莊提親。他讓貧尼將紫玉劍好好放著,待嫁他時一併帶去,而後便走了。他走後,貧尼便將紫玉劍放在枕邊入睡。可是第二天醒來時,便發現紫玉劍不見了。”
邱聿庭和陸雪晴均是吃驚不小,真的有人潛入施天瑩閨房偷走了紫玉劍?
邱聿庭蹙眉道:“據您判斷,應是怎麼回事?”
“蘇昕絕不會去而復返,拿走此劍的應另有其人。”
“那蘇師叔客房中的劍鞘也定是偷劍之人所留了?”
施天瑩看看邱聿庭:“想來應是如此。”
邱聿庭只覺得心跳有些加速,急切道:“是誰偷了紫玉劍?您知道嗎?”
施天瑩羽睫微垂,輕輕地道:“貧尼不知。”
邱聿庭只覺得失望至極,陸雪晴也是微微嘆息。還以為施天瑩知道呢,看來此行怕是要無功而返了。
“靜宜師父,晚輩以為,偷劍之人必是殺害蘇師叔之人。他在洛陽報官,而後又趕到京城,和官府一起殺害了蘇師叔和我爹孃。只有這樣,才能徹底嫁禍於蘇師叔和我爹,紫玉劍的下落也就無從查詢了。此人才是真正的盜劍之人!您再想想,到底有哪些可疑之人?此事非同小可,您不會絲毫沒有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