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視她好一會兒,眸光從她身上轉到餐桌上豐富的菜餚,以及一個插著蠟燭的鮮奶油蛋糕。驀地,他神色一沉,射向她的眸光滿含厭憎。
“你又打算開哪一種骯髒的玩笑?”
季海藍呆住了,她設想過上百次他的反應,但沒有一次會是這樣……怎麼回事?他為什麼要用那種可怕的眼神看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嗎?”他逼近她,咬牙切齒的模樣像要殺了她,“你三年前整我還不夠,三年後還要再來一次?你以為我是哪種白痴,會再上一次當?”
“語莫……”她被他嚇人的表情驚呆了,不覺一直往後退,“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了。”
“誤會?我誤會什麼?”他仍舊一步一步逼向她,眸中閃爍著憤怒,“你想說服我這一桌菜都是你做的?你以為我會輕易上當?季家的大小姐會親自下廚為我慶賀生日?我柏語莫是什麼玩意,值得你如此用心──”
“你誤會了,語莫。”
他像沒聽見她的辯解,徑自陷在某個黑暗的空間,“你想再次在我的生日時給我難堪?想都別想!說,這次又是什麼?我該不會在兩小時後發現兩名舞男出現在柏園吧?”
“語莫,語莫……”她拚命搖頭,捂住雙唇極力剋制想要放聲尖叫的衝動。柏語莫陰鬱的神情嚇壞了她。但柏恩白已先她一步叫了出來。
聽見恩白斷續的叫聲,兩人都是一怔,同時將視線調向他。
他雙手捂住耳朵,低著頭,一聲接一聲低低哀叫著,語音破碎不連貫,像陷入極度的恐懼。
聽見他的叫聲,柏語莫突然恢復神智,迷濛的眼眸逐漸變得清明。
他望著全身發抖的恩白,再瞥向一旁呆若木雞的恩彤,用力甩頭,“對不起。”他低低拋下一句,驀地轉身,消失在餐廳門口。
季海藍暫時無暇理會他,緊緊擁住柏恩白,一聲聲溫柔地喚著,“恩白,沒事了,別擔心,沒事了。”她柔聲誘哄著,又把一旁怔立的恩彤納入懷裡,“別擔心,沒事的。”她拚命安慰著兩個受驚的孩子,自己的眼淚卻還是不爭氣地湧上眼眶。
好不容易,兩個孩子的心情終於平靜下來,季海藍方得空上二樓,來到柏語莫的書房。
房內未開一盞燈,他一個人靜坐在暗暗的書房,低垂著頭。
她探吸一口氣,扭亮了燈。
他這才注意到她的出現。抬起頭來,深奧難解的黑眸凝望她好一陣子。“對不起。”他終於開口,語音沙啞,“我方才失態了。”
她搖搖頭,既為他無助茫然的模樣心痛,又不解他今晚的舉動。
“孩子們還好吧?”
“沒事。”她搖搖頭,“我請李管家暫時照顧他們。”
“我很抱歉。”他再次低聲道,這一次卻沒有看她。
季海藍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走向他,微微冰涼的手按住他雙肩,“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全身一震,因她突如其來的親暱舉動全身僵凝,一言不發。
“語莫,”他沒有拒絕她雙手給了她莫大的勇氣,她在他面前蹲下身,默默凝睇他,“告訴我好嗎?我從前究竟做了什麼過分的事,讓你至今耿耿於懷?”
“你真想知道?”他語音瘖啞。
她點頭。
他猶豫數秒,終於開始訴說,思緒飛回三年前。
那一晚,他也是在海藍的囑咐下,特地推開與客戶的應酬回柏園去。在座車一轉進柏園大門時,他立即為眼前的熱鬧景象驚呆了。
園內燈火適明,處處張燈結綵,正屋前廣大的空地上甚至擺了一張五公尺長的長方形餐桌,桌上鋪著白色刺繡桌巾,其上盡是美食。餐桌正中央還有一個三層的大蛋糕,以及細緻的天鵝冰雕。
他怔怔地下車,怔怔地看著穿著制服的侍者在庭園穿梭來去,服務滿園的貴客。
按著,一個接一個賓客舉杯朝他祝賀生日快樂,海藍動用季家的人脈請來數十位上流杜會的人士,每一位都對他綻露著迷人微笑,呢喃著一些祝福的客套話。
“這是我特地為你辦的生日派對哦。”柏園的女主人在他耳邊吹氣,覆上灰藍色眼影的雙眸閃著奇異的光芒。
“為什麼?”他不敢相信。
“我們是恩愛夫妻,不是嗎?”她舉手輕挑髮絲,嫵媚地眨眨眼,全身盡是風情。“生日快樂。願你政治前途光明。”她輕輕舉起手中的香檳,碰了碰他的。
他看著她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