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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喃喃道:“在下本來還以為錢大姑娘天不怕地不怕屍體也不怕,原來還是有害怕的事情的。在下是不是該為此感到驕傲?”
錢宸忍住笑:“那我在你心裡是不是特別偉大的女人?”
師錦端詳她片刻,嘴角一抿:“偉大,卻實在不像個女人。”
特麼的!就知道他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你實在不適合與老江坐在一起。”
她忍住氣:“為什麼?”
“他與人賭了一夜,自然是睡覺去了,偏偏你又太吵了。”
名動江湖的豪俠也會覺得累,也需要睡眠?以前老看見電視劇裡面說什麼閉關修煉閉關修煉,還以為武林豪傑只要一打坐就用不著睡覺了呢。她一屁股坐在師錦身邊,拉拉他袖子,又微微仰起頭看看他臉,好奇:“那你呢?你屬神仙的?不用睡覺麼?”
“在下想睡,想睡得很。”師錦側過臉垂著眸子看了她半晌,忽然一彎嘴角,露出個溫柔又神秘的笑容來,“不知道錢大姑娘還記不記得任憑在下吩咐這件事兒?”
一瞬間,錢宸似乎覺得四周萬花吐蕊,朵朵爭豔,竟叫人有些移不開眼,也不知怎的,她連耍賴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呆愣著點點頭。
師錦笑意不斂,雙手在腦後一枕,舒舒服服的往後一靠,閉上了眼:“如此,就麻煩錢大姑娘替在下錘錘腿捏捏肩吧。”
……
這廝實在是太會享受!
駝車,正穩穩的,一步一步地朝深處走去。
廣袤的大漠猶如死寂的沙海。雄渾、靜穆,板著個臉,總是給你一種單調的顏色:黃色、黃色,永遠是灼熱的黃色。彷彿大自然在這裡把洶湧的波濤、排空的怒浪,剎那間凝固了起來,讓它永遠靜止不動。
沒有秋季應有的涼爽,這裡依舊是炎熱的,甚至腳踏上沙子時,會燙得人生疼。
駝車裡面就好像是個蒸籠,隨著日頭的升起,而變得越來越熱。
捶腿是捶腿,捏肩是捏肩,該吃的豆腐也是半分不落的。
這天下好像沒有誰規定過只許男人吃女人的豆腐,而不許女人吃男人的豆腐吧?更何況,此人實在是太養眼了!
即使是再怎麼不想承認,錢宸也不得不承認,師錦的的確確是個俊得不得了的帥哥。
“昨晚被追殺的那個姑娘,還有那位公子,他們怎麼樣了?”
師錦並未睜開眼:“命是保住了,但是傷勢實在是太重,一時半會兒怕是癒合不了。我給他們開了副方子,他二人立刻就離開了。”
“他傷成那樣,也不多休息一下麼?”
師錦嘆了口氣:“正是要保命,所以才不得不又開始逃命。”
聞言,錢宸吃了一驚,手上動作也頓住,她抬臉看著師錦:“果真是有人在追殺他們?”
他不置可否:“除了這個,還有更好的解釋嗎?”
自然是沒有了。來去匆匆,即便是身負重傷也不得不倉皇逃走,除了被人追殺,已經沒有別的可能了。
只是,即便是這樣,還是有些事情無論怎麼都想不明白。錢宸問道:“既然要走,當初為什麼又要苦苦哀求那店小二留下他們呢?”
“因為我們住在那間客棧裡。”
昨日那女子聽到師錦的名字時,的確沒有半分意外,想必是一早就知道這件事情的。錢宸想了想,忽然睜大了眼睛,不可置通道:“他們是知道你住在這間客棧,才那樣闖了進來。但是他們進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別的人出現了,這麼說來,追殺他們的人也是知道你在這裡的!”
師錦點頭:“不錯。”
“他們本來是可以在這裡休息的,但是偏偏江朔不在客棧裡面,而你又不會武功,所以不得不立刻動身離開!”
“正是。”
錢宸瞠目結舌:“這麼說來,我們……”
師錦終於肯睜開眼睛了,看著她目瞪口呆的樣子,似乎覺得非常有趣,當然也不介意讓她更加目瞪口呆一點:“你想的一點也沒錯,我們一直被人監視著。”
她身上忽然一陣惡寒。想不到啊想不到啊,她本來還以為跟著這兩個人在一起,一個是名動江湖的大俠,一個是懸壺濟世的神醫,她應該很安全的才是,但是現在看來……反而無意中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啊!
頭頂傳來師錦似笑非笑的聲音:“現在是不是很後悔與我們同行?”
“不,雖然的確很想扁你一頓。”她啞然半日,才緩緩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