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去。尤瀟瀟點頭道:“知道了。”然後派人送惜春回去,又匆匆換了衣裳才往書房找賈珍說話。
一進門,卻見賈敬、賈珍、賈蓉皆在,尤瀟瀟唬了一跳,躲也沒處躲,只嗔怪的望了賈珍一眼。賈敬瞧見媳婦這般不自在,便道:“蓉兒,拿椅子給你母親坐下。”賈蓉連忙搬了椅子放在下手,尤瀟瀟告了罪,方坐下來。賈敬見了人終於來齊了,才道:“我雖是往外頭住了幾年,回來這幾個月也看得明白,媳婦你是個能擔事的,我也同珍兒說了,以後咱們家裡的大事都要跟你商量一番。”尤瀟瀟忙站起來恭敬道:“老爺謬讚,媳婦實在不敢當。”賈敬擺擺手,示意她坐下,又道:“如今滿京城都知道那府裡娘娘的事,自然有人找到咱們頭上,在官場裡,你幫我一把,我帶你一下,也都是稀鬆平常的事。但咱們也不是娘娘嫡親的外眷,其他的事倒也罷了,能不招攬就不招攬,只是我與蕭如景打了招呼,讓他跟著國子監疏通疏通,看今年能不能給咱們留兩個名額,依咱們家,原先也只能有一個罷了。”尤瀟瀟聽了,忙道:“這是極好的事……”賈敬笑道:“是了,瞧在娘娘的面子上,珍兒又跑了幾趟,倒是真的分了兩個名額。”說完,就吃茶。賈珍見老子將燙手山芋交給自己,也不敢推託,只好跟著尤瀟瀟解釋:“老爺跟著我們的意思,蓉兒這些日子很有長進,自然是叫他去的……另外……”尤瀟瀟隱約明白,忙道:“老爺與大爺看中誰,儘管叫去就是了,哪裡需要與我商量呢!”
賈敬與賈珍沒料到尤瀟瀟這般豁達,都是一愣。按照規矩,榮國府、寧國府原先到了文字輩便沒了往國子監送學生的資格,況且按照祖宗定例,也只能一個府送一個罷了。賈敬當日便是國子監出身的,深知其中貓膩,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平日教書的就是出卷子的,所以進了國子監便是一腳踏入功名。如今是花了大筆銀子,又託了元妃東風,好容易給寧國府草字輩爭取了名額,還是兩個,已經是意外之喜。送賈蓉進學自然是毫無疑問,但是另一個名額該是給誰呢?賈珍是私心想把剩下的名額留給尤瀟瀟未來所生之子。雖然成親這麼多年沒動靜,但難保將來不得幼子。屆時,賈蓉身為長子襲了爵位,幼子身上再不背個功名,將來可如何是好?賈珍便將打算跟自己父親一五一十說了,沒料到老爺子沉吟半日,卻說自己想推薦書院裡的陳頤梁。賈珍也知道父親是愛才心切,但到底是涉及到自己兒孫,不由就有些不情願。賈敬卻道:“讀書要看天賦,陳頤梁若能去了國子監,更是如虎添翼,狀元及第指日可待。”賈珍深知父親是進士出身,在讀書一事上比自己高明數百倍,他看中的人自然不會有錯。況且陳頤梁一旦一鳴驚人,他自然要念東府扶植之恩,將來朝堂互有照顧,另一方面,大簡書院的名聲則是更盛,對闔府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但是這般,到底是對尤瀟瀟不公,於自己私心也難以接受。若是以往,賈敬自然說一不二,如今兒子大了,連著孫子都娶媳婦了,也不好再隨便專斷,不留面子。眼見他為難,老頭子拈著鬍子只呵呵笑道:“你找你媳婦過來,聽聽她怎麼說就是了。”賈珍也覺得此事需與妻子再商量,便連忙派了人去找大奶奶過來。
尤瀟瀟原先並未深想,等著賈珍略作解釋才明白過來,心裡還是有些感動的。她是繼室,將來賈蓉襲爵,若是處得好的,能尊稱一句母親就該知足,若是像有些人家的,連面子情兒都不做,也是晚景淒涼。如今,不管自己有沒有孩子,賈珍還能惦念起給她的孩子留有的一份前途,也不枉費自己苦心經營這一場。賈蓉在旁是不好多說話的,陳頤梁的優秀有目共睹,祖父這步棋不但為了幫人,也是為了幫己。但去國子監讀書的機會畢竟也是來之不易,自己倘若真有了弟弟,能有這份助力,豈不更好。尤瀟瀟想了想,站起身來向著賈敬道:“老爺,媳婦是個內宅婦人,大爺的心思媳婦心裡明白,也承大爺的情,但媳婦也想著,與其圖謀未來之事,倒不如就趁著當下娘娘加封聖恩隆眷,什麼事都好辦的時候,將蓉哥兒與陳少爺一同送進去,蟾宮折桂近在眼前。若是媳婦將來有子,有了哥哥們的照應,自然也是什麼都不怕的。”這話已經是說的很明白了,賈敬見她識大體,滿意的點了點頭。賈珍在旁見她如此體諒,也是有風盡使帆的意思,便不再多說,只想著將來她若誕下幼子,定要多多打點一番。此事便是如此定下不提。
正文 第40章
十日之後,汪家上門送了婚書;又約定了吉日臘月初五過來下聘。賈赦與邢夫人見對方人家殷勤;心中也滿意,想著此事終於定下來,便找了個時候兒特特去回了賈母。因為畢竟是隔門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