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來這裡的,喬汐心中後悔。
眼見霍昱低下頭來,她另一隻手剛要抬起,想給他一個巴掌讓他醒醒神,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陣風,在晃過神來的時候,霍昱已經被人踢飛三米多遠,捂著肚子一咳,嘴角竟流出血來,可見來人用力之大。
喬汐的肩頭被握住,熟悉的體息包圍住她,紀承安清冷的聲音湊到她的耳邊低聲道:“怎麼樣?”他握起她的手,細膩白皙的手腕被箍出一圈青紫色於痕,在月光的映照下,反而有一種凌虐的美。
紀承安用手蓋住那條瘀痕,眉頭緊鎖著,帶著怒意的墨瞳看著坐在地下的霍昱。
他憤怒的上前一步,喬汐伸手攔住他:“算了,走吧。”
這樣的場合,與人起了衝突還是不好的,尤其紀承安又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場合,於他不利。
紀承安看著她點了點頭,摟住她的腰轉身就要離去。
“紀承安,你的愛,你這個人,遲早會害死她的。”霍昱在他們身後低喘著慢慢說。
紀承安止了步,有鬱色在眉間旋轉。
喬汐半轉過頭,聲音是自己都不熟悉的冷絕:“我心甘情願,霍昱,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會站在他身邊,至於其他的事情,你管不了,更管不著,希望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
說罷挽著紀承安的手臂走開了。
夜風習習,帶著涼意吹向他,霍昱的臉像是融入到黑暗中,看不清神色。
他的手指微微發抖,擦了擦嘴角的血,卻一點都不覺得腹中痛,那些痛楚全集中在胸腔裡,一顆心仿若都掏空了,沒有支援血液的來源,全身都失了力。
明明已經在黑暗中了,為什麼還有苦力掙扎,心中的空虛漸漸放大,像是要把那隱秘處的唯一光芒都吞噬掉,只漸漸墮入地獄深淵。
“那個女人,你最好離遠些。”一個人蹲在他面前,嘴裡說著威脅的話語。
沉默片刻,霍昱發出一聲自嘲的氣聲,“就算我不靠近她,她對我也是避而不及不是麼。”
“你知道便好。”
“你最好也離她遠些。”霍昱抬起頭,看向那張英俊逼人的年輕男人的面孔。
漾笑笑,“放心,我現在是她的貼身保鏢,當然完事以她為先,你,也是我要防的物件。”他真起身,拍了拍衣服,嘴角一扯,“記得我的話。”
雙手插兜,慢悠悠的離開,漸漸隱入那片黑暗。
“我也想……”有聲音在黑暗中低喃,“我何嘗不想忘記……”但愛入骨髓,舍不去,忘不了,整顆心剖出來也無濟於事,因為,早已融入身體,無法抹去。
“人生……為什麼不能重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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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宴會大廳的時候,喬汐才舒口氣。
真沒想到會遇到霍昱,而很顯然的,某人不太高興。
大廳的正南方向有一群西裝筆挺的音樂人,大提琴小提琴各式樂器,奏起優美而緩和的音樂,暗暗舒緩人心,讓這氣氛緊繃的宴會都祥和起來。
都說音樂是治癒人心的良藥,果不其然。
紀承安與喬汐走進去的時候音樂剛好響起,周圍的男女都應聲相立,慢慢舞動,喬汐自然而然的攀上紀承安的肩膀,隨波而動。
紀承安的眼眸沉了沉,沒有拒絕。
耳邊響著音樂,沉默卻在兩人之間流動。
“那個人……是我表哥。”還是喬汐先開了口,“我不知道他怎麼會來的。”
“在這裡要小心,”紀承安看著她,“不要一個人單獨去地方,跟著你的人呢?”
看來他並不怪她,喬汐心下稍安。
“你是說漾?”
“嗯。”
喬汐這才發覺一直跟在她身後的漾不知什麼時候不見得,她去衛生間的時候他還跟在身後,當時她還囧了一下,出門的時候也看到他等在門外,但因為他一直無聲無息的,喬汐一直以為他在自己身邊,所以才會去外面的。
直到遇到霍昱,漾都沒有出現,故意的麼?
喬汐的視線越過人群,看向遠處在桌上侃侃而談的紀承禹,微微蹙眉。
是他故意的,抑或霍昱就是他故意找來,然後讓紀承安看到的?
如果她對霍昱有情意,她不拒絕霍昱,紀承安來看到的是否會是一場男歡女愛的場景?
好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