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
他低頭觀察自己的軀體。看樣子自己似乎是背靠著瓦礫堆癱坐在地上。
而從右肩至側腹,則留有一道呈一直線的悽慘傷口。
肋骨斷裂、骨頭與內臟清晰可見。
難怪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喘不過氣。
總覺得先前也曾經歷過這種狀況。
當他神智不清地胡思亂想之際——
「——真是夠了,想不到你最後居然丟下長劍抱住自己的妹妹。這就是所謂『只要有愛,最後一定會贏得勝利』的道理嗎?」
前方傳來一陣聲音,促使哮抬頭察看。
在模糊不清的視野之中,哮看見了一道穿著和服的身影。
由於視距焦點偏移得太過嚴重,導致他無法看清對方長相。
「不過呢,那是正確答案。看樣子你稍微有點長進羅,我的好徒弟。那把劍只會為你帶來破滅……你本就不該把自己的心願託付給她。」
人影飄飄然地往他這邊靠近。
這聲音——
這有點瞧不起人的態度——
哮還記得……縱使想忘,也已化作心靈創傷長留在腦海深處,根本遺忘不了。
這傢伙——
這個人正是——
「唷,哮。差不多四年沒見了吧?還真是久違啦。你長大了耶!只是看不出來就是了!」
男子將刀扛在肩膀,像是十分懷念似地哈哈大笑。
就在意識即將散離之際,視野重新聚焦的哮,總算是看見男子的容貌。
「……師……父…………?」
在現代僅存的唯一一名草剃諸刃流代理師範。
放棄人類身分,選擇作為鬼怪存活在這世上的異端。
草剃大蛇。
將諸刃流傳授給自己的怪物,表現出一副像是來找闊別許久的徒弟敘舊般的姿態,若無其事地佇立在哮眼前。
草剃大蛇屈膝蹲在開始發出淺弱睡眠呼吸聲的哮面前,一邊窺視著他的臉,一邊伸手輕拍他的頭。
「……真是夠了,先是說什麼『我要改變這個世界——』而離開我跑去闖蕩,結果居然對黃昏型號這項稀奇古怪的危險存在出手。真拿你這小子沒輒啊。」
大蛇一邊輕搓哮的腦袋,一邊對他面露苦笑。
捱了諸刃流奧義的徒弟雖然瀕臨死亡邊緣,不過他的呼吸及心臟跳動都還很正常。儘管八成因為是銀檞之劍把維持宿主生命視為首要之務……不過或許是對徒弟能夠承受住他所施展的絕技之事實感到欣慰吧,只見大蛇臉上浮現出略感滿意的神情。
此時一陣振翅聲響起,藍髮少女騰空飛回現場。
只見她以左手護著大概已經骨折的右臂。
「喂,渣滓……你怎麼遍體鱗傷啊?」
「…………都是那傢伙害的。」
「你不是敗給樹夕,而是栽在這小子的手上啊?」
少女一臉氣呼呼地瞪視著陷入沉睡的哮。
「……沒辦法。我甚至沒英雄化。落敗也很正常。」
「哎唷,講起藉口了啊?話說本大爺明明有交代過絕對不準拔劍出鞘不是嗎?兩款黃昏型號發生衝突會造成何種慘劇,相信你應該也十分清楚才對吧?」
手上扛著一把刀的大蛇,用刀背輕輕敲著自己的肩膀。
「彆強人所難啦。」
少女鼓起臉頰,露出更加不開心的火大神情。
大蛇感慨萬千地搖了搖頭,將刀收回杖劍的劍鞘之中。
「剛好到了作戰結束的時間!轉送魔法再過2分鐘就會發動。記得帶上隨身物——嗚哇!」
大蛇話說到一半,突然有好幾發子彈擊中他腳邊的地面。
「很危險耶!到底是哪個混帳東西開槍的啊!?」
他一邊表現出誇張的驚訝反應,一邊對著子彈來襲的方向破口大罵。
開槍之人——是真理。
「立刻……從哮旁邊退開!」
她上氣不接下氣地對大蛇展露出強烈敵意。
真理把櫻花交託給小兔與斑鳩,獨自一人動身追趕哮。
她答應兩人一定會帶哮回來。
儘管在半途被捲入哮的戰鬥,還差點淪為瓦礫堆下的亡魂,但她仍靠著防禦魔法化險為夷,順利抵達現場。
大蛇誇張地高舉雙手,表現出並無傷害哮的意思。
「放心吧。這小子是我徒弟,我不會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