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架於胸前,扣下劍柄的扳機。
【——為我堆疊起厚厚的薪柴,就在那萊茵河畔堆砌如山。崇高而明亮的焰火啊,燃盡神只的聖潔軀體吧——】
哮的身體伴隨詠唱開始發燙,一股無窮無盡的恐懼與安穩感同時襲向魂魄。
兼具黃金色與漆黑夜色的黃昏色魔法陣隨之而生,綻放出令生命感到畏懼的光輝。
「都、都死到臨頭了……這是……怎麼回事……」
伊莉莎白察覺到哮的異狀,面帶僵硬笑容往後倒退。
哮一邊任由頭髮受到魔力餘波牽引而倒豎指天,一邊轉動鮮紅雙眼直視伊莉莎白。
「這就是你所渴求的——弒神之力!」
隨後,哮身上的裝甲彷佛重獲新生似地蠢動,由頸項至臉頰一路向上侵蝕,覆蓋住整個頭部。
等到頭盔完全覆蓋住頭部之時,琥珀色的無機質眼瞳發出亮光。
《——『弒神賦法』,發動!》
舉在胸前的刀身光華大作,粉碎魔法陣並揮灑烈焰席捲周邊。
火焰瞬間擴散開來,覆蓋住整座大空洞。
「唔……?這是怎麼回事……?」
伊莉莎白被這股纏裹住自己的火焰嚇得直打寒顫。
而在哮放下舉在胸前的長劍,隨手一揮的瞬間,現場跟著產生異變。
飄浮於空中的《極彩魔霧》伴隨著蒸發般的聲音逐漸消失。每顆粒子明明都是不同屬性的固有魔法,卻在觸及火焰的瞬間就煙消霧散。
不僅如此,伊莉莎白也感到自己的身體不太對勁。覆蓋在臉上的細胞凍結魔法竟完全剝落,全身變得極其醜陋,逐漸恢復成原本應有的姿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她又哭又叫地發出悲鳴聲。
神只殺手化……其中一項效能——就是不僅魔法,連被視為神只恩惠的各種魔導效果均能吞噬殆盡。魔法、魔力、鏈金術、魔導遺產、甚至連同神只也不例外。無論是在體內或體外都沒差。
一旦持續接觸這把劍及身體所纏裹的火焰,都會全數被捕食殆盡。
這就是毀滅魔導之力——《弒神賦法》。
哮駕馭火焰,一步一步接近伊莉莎白。
《你從現在起,有10秒鐘的時間無法使用魔法。》
「……唔……唔唔!」
《10秒鐘。只要能撐過10秒鐘,就是你贏了。》
哮舉起劍刃。伊莉莎白先是行跡可疑地轉眼環視周遭,但一領悟到自身的命運,隨即伸長右手的利爪。
「我才不會敗給——」
《還剩8秒……接招吧!》
「——這種小螻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伊莉莎白一發出尖叫聲,兩人隨即展開激烈衝突。
利爪與劍刃相互磨擦,衝擊波撼動整座大空洞。
《草剃諸刃流——怪火螢!》
「爪術——血界之舞!」
戰鬥由衝擊演變至連續交擊。
兩口利刃以相同速度、相同力量持續不斷地交鋒。
伊莉莎白手上利爪的魔導遺產效能,已被《弒神賦法》吞噬殆盡。
然而這名女人的實力,並非僅止於魔法及魔導遺產。縱使邪門歪道,她的利爪仍蘊含著驚為天人的執念與努力。
究竟得經歷過多少痛苦及悲傷,才能取得如此強大的力量,哮不得而知。
哮相當感慨。對明明身懷此等力量及純粹意念,卻誤入歧途的她感到可悲。或許速戰速決才能拯救她的靈魂吧。
可是,這並非主因。自己不惜一戰的理由,以及必須殺死她的理由並不在此。絕不是為了她才決定殺她。
是為了同伴、為了妹妹、為了所有想守護的事物。
更重要的,是為了自己。
既不妥協亦不辯解。他懶得再搬出什麼主義或主張。
哮決定為了自己——收拾掉這個女人。
「5、4、3……我——贏了——!」
彼此配合對方的走勢,配合對方呼吸節奏似地針鋒相對。
然而就在伊莉莎白確信勝利到手的下一秒鐘,一把出乎意料的利刃竟貫穿了她的胸口。
「——啊……唔?」
伊莉莎白低頭察看自己的左胸。
只見插在胸口的,是哮左手手中的靈銀匕首。
在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