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午後,朱氏帶著瑜哥兒和琬姐兒在小花園裡曬太陽。
今年春天多雨,清明過後,好不容易才晴了兩天,空氣中的溼冷也去了。院子裡的草木已經萌春,一片綠意黯然,園子裡的花也開了,長勢甚好。現在天氣暖和了,風也不大,朱氏就決定帶著拘束了一個冬天的雙胞胎出來透透氣。
琬姐兒到了這裡一年多了,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這樣純粹的自然景觀,就想著要下來自己走。
雖然朱氏平時會教雙胞胎說話,偶爾還會訓練他們走路。但是,不知道是因為早產還是什麼原因,雙胞胎到現在還不會說話,走路也只能東倒西歪地走幾步。朱氏心裡也是著急的,因此也越加痛恨造成自己早產的採蓮和遠在京城的侯府老太太。
朱氏看著瑜哥兒和琬姐兒興奮的樣子,於是吩咐道:“讓瑜哥兒和琬姐兒也下來吧,讓他們多動動。”
秦嬤嬤和抱著瑜哥兒的江嬤嬤於是把雙胞胎放到了地上,但是還是和紅嵐、紅箋小心地跟著。
也許是小孩子天生對顏色鮮豔的東西極為感興趣。瑜哥兒被放下來之後,就跌跌撞撞向旁邊開得正豔的杜鵑花走去。不知道是受瑜哥兒的影響還是小孩子身體的本能,琬姐兒也情不自禁地向小花園走去。
看著雙胞胎居然走了幾丈遠,朱氏越發覺得在這樣風和日麗的日子裡,帶他們出來透透氣是件頂好的事情。反正自己現在當家做主,還不用操心什麼,時間是很充足的。
正在朱氏悠閒地坐在亭子裡面喝著茶的時候,蘇文瀚從園子裡的一條小石子路走了過來。
蘇文瀚在亭子裡的石桌邊坐下後,朱氏親自給丈夫倒了一杯茶,邊倒便說道:“老爺今兒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平時都是申正才下衙的,現在才未末而已。
蘇文瀚接過朱氏手裡的茶,喝了一下口。“今天衙門裡沒有什麼事,剛好侯府裡託人帶的信到了,就早點回來了。”
“信?”朱氏有點驚訝,侯府裡最近應該沒有什麼大事情啊,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信?
“父親託了這次來廣州視察的守巡道員蔣大人給我帶了府裡的家信,還有一些東西一起送來的。東西放在外院,你一會叫人去外院書房抬進來。”
“老太爺這時候叫人帶信過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朱氏一邊看著紅嵐和紅箋抱著瑜哥兒和琬姐兒在幾米遠的地方摘樹上的桃花,一邊隨口問道。
蘇文瀚聽了朱氏的話,把茶杯往桌上重重地一放,只聽見發出“嘭”的一聲響,連正玩得起勁的雙胞胎都驚到了。
朱氏看著快要被丈夫嚇哭的瑜哥兒,趕緊站起來走了過去,輕輕地抱在懷裡,哄了幾句,待瑜哥兒不哭了,才示意抱著琬姐兒的紅箋一起走回亭子,又讓秦嬤嬤和江嬤嬤給兩個孩子喂點好克化的點心。
等著一切忙完了之後,朱氏才又在蘇文瀚旁邊坐下,輕輕地說:“老爺,有什麼事情和我說一說,我雖然不能為你分憂,但是總比一個人憋在心裡好。”
蘇文瀚看了看溫柔體貼的朱氏,因侯府來信而產生的不快也退了幾分。“還不是因為四弟的事情。四弟妹在前些日子生下一個女兒,老太太高興得不得了,第二天就親自跑去寒拓寺給剛出生的小孩子,這倒好,寺裡的方丈居然說這個孩子 ‘貴不可言’。老太太回家後,越發高興了,洗三的時候就大肆慶祝,聽蔣大人說,光是宴席就開了三天,更別說什麼戲班啊,好不熱鬧。”
朱氏聽了之後,心裡酸酸的,想當初瑜哥兒和琬姐兒出生的時候,老太太雖然也打發人來看了,但是就送了些吃食、衣物,哪裡有這麼重視。
朱氏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還是輕輕地說道:“老太太高興就隨她老人家罷了。只是,她一個剛出生的小孩子這樣興師動眾也不怕折了她的福,老太太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那老太爺在信裡說了寫什麼?”
“信雖然是父親託人帶的,母親也寫了一封,母親的信是寫給你的,我放在了西間的桌子上。父親說了些朝廷上的事情,特別提到了大舅哥調往西南的事情。”
“大哥調往西南,我們年前收到的大哥的信就提到,說這兩年西南不太安定,聖上會派他去駐守西南。父親這時候說這件事情是什麼意思?”
蘇文瀚嘆了口氣道:“聖上現在越來越寵信德妃和四皇子了,慕容家一門一候二伯三個爵位,皇后孃家崇明侯府、皇貴妃孃家陳國公府和慕容家在朝廷裡可謂明爭暗鬥。大舅哥這時候卻被委以重任,派往西南,朝廷裡怕是又要引起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