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睡著過,只是一直閉著眼睛,腦子裡邊其實也沒想太多的東西,而是處於一種放空的狀態。
一整夜,我都合著眼,但沒有睡著。第二天凌晨五點多,也是太陽再度升起來的時候,我想要活動一下自己的身體,卻發現僵硬的幾乎跟只粽子似的,彷彿連眼睛都變得極度疲倦。
終於,我帶著大大的黑眼圈,扶著樹幹一下一下地站了起來,在早已經熄滅的篝火旁的胖子看了我一眼,他什麼都沒有說,也什麼都沒有做,只是躺下了身子很快就睡著了。
我彷彿這一夜,我們每個人都變了,變得陌生到甚至不認識對方,如果放在以前胖子一定會狠狠地嘲諷我不守夜或者什麼別的,但這次他選擇的是沉默,而我也沒有刻意去理會他。
我找到一個距離宿營地不遠,但較為開闊的地方,去接受一下日光的洗禮,大概是在鬥裡的時間太長,剛照到太陽的瞬間居然有些噁心,然後我就開始嘔吐起來,把昨夜和東西全吐了出來,然後就變成了乾嘔。
有人拍著我的背上,給我遞過來水,我喝了幾口漱口,說:“我沒事,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張小爺,有些問題需要去面對,有些現實也需要去面對,我們不能再逃避了,更不能再自欺欺人了,霍小爺他們是出不來了。”蒼狼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我忍不住地點頭,但心裡還是很難接受這一現實,忽然間我知道自己少了什麼,我少了剛剛接觸這行業時候的天真和熱血,要是以前我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等著,而是考慮怎麼下去救他們,或者至少也是先回去,然後召集人來救他們。
蒼狼問我:“張小爺,你真的沒事嗎?”
我回過神來,說:“沒事。老狼,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下去看看情況?即便,即便他們已經死了,至少我們也要把屍體帶回去吧?”
蒼狼說:“沒有下去必要,如果他們活著,那肯定會出來,要是死了那算是盜墓賊的歸宿,先不說裡邊是否還存在危險,就是能把他們的屍體帶回去又能如何呢?”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就問:“老狼,以往的盜墓賊死了都怎麼處理?”
蒼狼說:“盜墓賊死了大多會死在鬥中,一般都是回去給做個衣冠冢,畢竟屍體在哪裡都一樣,百年之後都是一副枯骨,千年之後都是一把黃土。”
我想不到蒼狼在這方面看的這麼開,也許這和他的性格以及接觸這行業太久的緣故。頓了頓,蒼狼繼續說:“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呂爺他們那些金盆洗手的老一輩死了,也是要火葬的,所以結局都是一樣的。”
“喂,你們兩個在哪裡幹什麼呢?”胖子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們看向他的時候,他朝著我們揮著手,說:“過來收拾一下,我們準備回去了。”
我蹲在地上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而蒼狼則是搖了搖頭,回去和胖子整理行李。在我回去的時候,他們連我的東西都打包好了,正在挖坑想要把我們脫下來的盔甲之類的東西埋掉。
我就坐在一旁看著他們兩個,胖子瞄了我一眼,說:“小哥,一個晚上還沒想明白啊?這世間講究一個塵歸塵土歸土,這就是這一行的最終歸宿。”
我苦笑道:“其實這次我就不該再來下斗的,可是我為什麼還要來?你說我他孃的是不是有病啊?”
胖子用工兵鏟挖了一些土,朝著我這邊丟了過來,說:“你丫的現在說這話不覺得太遲了嗎?怎麼人都是這樣,做過了才說後悔了,早幹什麼去了?”
我嘆了口氣說:“現在小爺明白為什麼都想要後悔藥,我真是悔不當初!”
蒼狼說:“張小爺,做這一行不但要準備著面對同伴的生死,還要準備好面對自己的生死,如果呂爺需要我老狼的話,我還是會將盜墓進行到底的。”
胖子看了看我和蒼狼,說:“行了,都別感慨了,我們吃過午飯就離開這裡,回去的路可也不好走,加上我們都有傷,更是難上加難。”
我忍不住說:“再等一個晚上行嗎?最後一個晚上。”
胖子和蒼狼面面相覷,不過他們還是答應了下來,因為他們知道,就算他們不答應,以我的性格肯定是不會離開的,而胖子自然也不會離開,蒼狼作為呂天術手下的人,現在霍羽生死未卜,而我又不回去,說句不好聽的,他回去是無法和呂天術交代的。
下午,我一直盯著入口的地方,裡邊黑洞洞的,我多麼希望看到一束亮光,更加希望看到有人從這裡邊走出來,可是一直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想要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