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自抑的人,身子骨似乎也較往日差了很多。倒是和親王不避嫌疑,還去瞧了兩回。你們讀書有得,我也不妨為你們做個引見。”
于敏中道:“不必麻煩大人了!孫大人身體不適,我們再去叨擾,豈不是耽誤了他養病?”紀昀卻道:“既然是偽奏稿,臣下有什麼好怕!聽說從雲貴那裡查到江浙,已經有了眉目?”
阿克敦卻是知道里面利害的,淡淡道:“已經牽連了尹繼善和鄂昌那裡,兩位封疆都遭解任,翰林院素來是清流聚集之地,不過口舌是非也當注意。”紀昀一聽,暗道慚愧:自己年歲比于敏中長,行事卻比他衝動幼稚,口不擇言必將禍從口出。不由感激阿克敦的提點,也提醒自己須時時警醒。卻也想到,鄂昌也姓西林氏,是乾隆初大臣鄂爾泰的侄子,也是如今上書房行走的鄂容安的堂房兄弟,尹繼善解任,不過是革職留任;鄂昌卻被髮到軍臺效力。際遇差別有目共睹,有人偷偷傳言鄂家屢次得乾隆厭棄,只怕當年烈火烹油的氣數已經將盡了。紀昀心道皇上雖與自己曾經言笑晏晏,以文友互稱,然而帝王心計,豈是文人墨客可以揣測的?越是英明的主子越難相處,才是不變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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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兒在上書房,讀完了《論語》,進講了《大學》和《中庸》,每日家一百二十遍讀書背書,不僅無趣,而且枯燥得難受,連張泰來都幫她痛苦——進講時絲毫不聽,只知道死記硬背,不枯燥到哪裡去?
“……其曰‘天命率性’,則道心之謂也;其曰‘擇善固執’,則精一之謂也;其曰‘君子時中’,則執中之謂也。”張泰來算是把《中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