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底鑽心的疼。
她知道這是腳下的砂石磨的。可她懶得管這些，依舊大步的朝前面走。
去哪裡？她不知道，只知道此刻她只能用這種激烈的方式來驅散心中的難受情緒。
晚上的風越來越涼，吹到身上，直透到心裡的冷。
她伸手抱住自己，因為腳心的疼痛而放緩了腳步。
“蘇末。”凌墨軒追出來，眸光看向她那雙光著的腳，心猛然一疼。
他想立即把她抱入懷中，可伸出去的手卻在她敵視的眸光中僵住了。
“凌墨軒，你別過來。”蘇末。
“你要去哪？”凌墨軒停了腳步，真的不敢再去刺激她。
去哪？蘇末怔了一下：“去哪都好，反正是沒有你的地方。”
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這已經是把滿腔的不順心都遷怒到了凌墨軒的頭上。
人在極度壓抑的情況下，情商很容易會變成負數。蘇末此刻就是。
凌墨軒深深斂眉，第一次有個女人讓他這麼頭疼。
靜默一會，終究他還是放緩了語氣：“不管去哪先回去穿個鞋好不好？然後我讓司機送你去。”
不喜歡看到他，就只能讓司機送了。
這句話還是被蘇末無情的拒絕：“不用。你不用對我那麼好。我也不需要。你回去吧。我要一個人靜靜。”
她轉身，不再理會凌墨軒。這個時候她真的很不想看到凌墨軒，或者很不想讓這個男人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頹廢，瘋狂，或者還有點軟弱。所有的這些都是不想讓他看見的。
自尊……也許就是這個東西吧。
腳下的疼已經感覺不到了，更疼的是心。蘇末對自己進行了一次有史以來最嚴苛的自我否定。
從被蕭然劈腿開始，到現在公司出了狀況，所有的不順都被她想了一遍。想來想去只有一個結論，蘇末，你真失敗。
她的背影落在凌墨軒的眼中，那麼任性，那麼單薄，那麼……讓他心疼。
跟了二分鐘，就算知道她這回是較了真，知道她是真的不想他跟著。
可他還是忍不住，他怎麼能忍心看著她光著腳走在這樣砂石滿地的路面上？
沒有猶豫，他邁大步追了上去，將她抱住。
“你要去哪，你。我送你過去，不要在自虐了。大不了，我保證不再管你的事情。你想自己解決就解決可以了嗎？”
將她打橫抱起時，他出口的話顯得無奈又挫敗。
又一次被他捆綁，蘇末心中更悶，使勁扭了一下：“放我下來。我過了。不要你管。”
“我了不管你。你公司的事情以後我一概不插手。但是，現在，跟我回去。”
凌墨軒的臉也沉了，目光瞥見她的腳底，心狠狠的刺痛了。已經擦破流血了。這女人，到底是在自虐還是在虐他？
掙扎未果，那拳頭更是想都沒想的就往凌墨軒的胸口上砸過去。
“凌墨軒，你放我下來。你為什麼要管我？你為什麼那麼優秀，為什麼什麼事都能處理的好，我為什麼就不行？”
某人無語，低嘆一聲：“你跟我較什麼勁？”
女人不都是想依靠男人的嗎？這丫頭，她的想法能不能不要這麼與眾不同？
“什麼跟你較勁？”蘇末繼續錘打著凌墨軒，控訴他的罪行：“你什麼都好，可我呢？我只想做的更好一點，只想讓自己跟你的差距縮一點，可你總不給我機會，一手包辦了我所有的事情。這樣我怎麼能進步？怎麼去提升自己？”
跟他的差距縮一點？這話的感覺真怪。凌墨軒蹙眉不語。
心一痛，他將她抱的更緊。
“凌墨軒，你知道不知道，我只是想優秀一點，配得上你一點。就算不能讓你以我為榮，起碼不能讓你因為我被別人質疑。”
“有時候我真的想離開你，離開你就不會這麼累了。”
因為在意他，所以才會顧慮這些她原本並不在意的身份能力等等問題。
愛情的力量不只是偉大，有時候也會盲目，盲目的讓人容易鑽進某個死衚衕裡出不來。
就像蘇末一樣，從前她並不看重身份地位那些虛幻的東西，她從不妄自菲薄，也從不用這些東西去衡量別人。
可是現在，彷彿一切都變了。跟凌墨軒在一起，她的神經好像都變得敏感了。不在意的事情開始在意了，沒有過的自卑感覺也開始冒出來了。
公司裡的事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