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好了洛綰素,弄月埋著沉重的步伐向養心殿走去。自己做了這麼出格的事情,總要給趙佑玹一個交代才是。
“老六,我說我這都是為你著想。你可信?”
趙佑玹不言,只是怔怔的盯著弄月。
“好吧,你且聽我細細說來!”弄月也是現學現賣,洛綰素只管進入宮中,根本沒有教他如何應付隨時都會暴怒的趙佑玹。
“渠勒公主已在送回的途中,訊息也傳遍了各屬國,現在依然留在商都的四位公主若你不接入宮中又當如何處置?難道全部退還回去嗎?那渠勒殺害各國公主一事便會被你退婚一事掩蓋過去,那我們費這麼心力又是為了什麼!”
“話說回來,相思已經走了,這後宮對你來說形同虛設,到底來了什麼人也不重要,就當是為了國家大義,你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就得了嘛!”
弄月也有些佩服自己了,對著趙佑玹這張毫無表情的臉還可以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趙佑玹依然沉默,低下頭繼續看著手中的奏摺。弄月長舒一口氣,他這個反應就算是應下了,這樣淡漠的樣子,弄月和納蘭蘭軒早就習慣了。
弄月特意囑咐金尚宮,高昌的安陽公主要另行安排,說是先皇后洛綰素的摯交好友。
金尚宮明理,單獨將洛綰素安排在了嫻吟宮,與如繪宮的其他三位公主互不相連。
趙佑玹由著弄月將四位公主迎入宮中,卻沒有了其他安排,就這麼晾著也已經是他最大的退讓。
看著趙佑玹幾日都不發一言,又文又武心中擔心至極,卻不敢規勸一句。
二人商量半天,最後又文硬著頭皮走進了養心殿。
“皇上,艾塔公主移植了好多茶花到未央宮中,您可要去看看……”
聽到未央宮三個字,趙佑玹手中的筆一頓,圓潤的墨點迅速在奏摺上暈開,開出一朵墨色的花來。
趙佑玹放下奏摺緩緩抬起頭,又文有些打怵的退了出去。好久沒人敢在趙佑玹面前提起洛綰素和未央宮了。
慢慢站起身,趙佑玹長嘆一口氣,這麼久以來忍著不去想,卻是越剋制越越深刻。
身不由心,不知不覺趙佑玹便走向了未央宮的方向。正晃神之際,一道黑影從面前閃過,趙佑玹警惕心起,閃身追了上去。
來人似乎對宮中地形十分熟悉,沒出片刻便消失在了趙佑玹前方的一所宮殿內,黑色的身影一閃變沒入其中。土引來圾。
趙佑玹快步走上前,抬頭望去,嫻吟宮三個鎏金大字明晃晃的刻在朱漆匾額之上。
雖然說趙佑玹沒有理會那四位公主,由得金尚宮安排便好。可是金尚宮卻粗略的跟他彙報了一遍。
若是沒記錯,這嫻吟宮該是安陽公主的居所。說起安陽,趙佑玹又想起了在高昌的時候,安陽是個不錯的女子,又著實在趙佑珺的事情上幫過洛綰素,今日若真是有歹人闖入,趙佑玹也不能置安陽性命於不顧。
邁步走進了嫻吟宮,已入夜,殿外除了上夜的宮人其他的便都歇息去了。唯有正殿之內仍舊燈火通明,一切看似十分平靜。
守夜的宮人看到趙佑玹驚得趕忙站起身,張口結舌剛要問安,趙佑玹抬手止住。
“可看到有什麼人進來?”
“回皇上,奴才沒見到有人進入。”
趙佑玹點了點頭,剛要轉身離開,便聽到殿內傳出一陣笑聲,那熟悉的的笑聲瞬間便抓住了趙佑玹的心。
不自覺的邁步向殿內走去,剛走入殿內,便感覺一陣溫熱的氣息。宮人清亮的聲音傳來,“公主,這個水溫可還合適?”
“好著,你們都下去吧,有事我會喚你們的。”
宮人們提著水桶退出了屏風外,轉身便看到站在殿中的趙佑玹,看著他擺了擺手,宮人們不及問安,俯身行禮默默地退出了正殿。
趙佑玹帶著心中疑慮一步一步的向屏風走去。
聽到外面依然有腳步聲音,洛綰素慵懶的趴在浴桶邊緣,輕聲說道,“不是讓你們下去待命嗎。”
聽到這個聲音,趙佑玹更加堅定了心中的猜想,大步的向內走去,轉過屏風,入眼便是洛綰素如玉般的手臂。
“相思……”趙佑玹輕喚一聲。
洛綰素緩緩抬起頭,對上趙佑玹目光的時候也不驚慌,“六皇子別來無恙。”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洛綰素收回手臂沒入了水中。“安陽該死,皇上萬安。”
“你是安陽?”趙佑玹不知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