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阿迪娜出嫁的日子,整個將軍府一團喜氣。
阿迪娜不過是將軍府下人,照理她出嫁也不過就是等到男家花轎臨門,直接抬走便是。宇文櫻不想委屈了她,加之府裡好一陣子不曾熱鬧過,早些日子便吩咐廚房於今日備了席面,府里人等到中午一起在正堂吃席。
慕容恪坐在書房,聽外面一陣嘈雜,頓時心煩意亂。
黃鸝給他換過茶之後只面無表情解釋道:“阿迪娜今日出嫁,夫人讓府里人中午一起吃席,當是將軍府嫁女兒了。”
黃鸝拿著托盤行禮,“殷大娘讓奴婢問將軍,咱們前院的下人能不能去?”
慕容恪點頭,“你們若想去,去便是!”
黃鸝正身,直說道:“奴婢代前院眾人多謝將軍!殷大娘說,如果將軍允了,前院的下人便都去,中午的飯食將軍自己想辦法!”
黃鸝說了這話便退下,慕容恪撫額。只覺得無奈得很,心中惆悵該如何向宇文櫻解釋才不讓她懷疑,又不至於傷心。
他昨日從怡春院回來便一直在考慮此事,卻一直開不了口,只越想越煩。
臨到開席之際,前院下人都到了,便是連對外聲稱不讓人打擾的那兩位醫者以及一直深居簡出的穆淺溪也已出席,卻不見慕容恪的身影。宇文櫻也沒問起他,只吩咐府裡各個丫頭跟著廚房那些傳菜丫頭一起幫忙。
“早些將菜上?了,廚房那些人也能跟著一起湊湊熱鬧!”
府中各人都幹勁十足,宇文櫻也滿臉洋溢著笑,真像自己嫁女兒一般,忙不迭地。
銀杏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了黃鸝一句,“黃鸝姐姐,將軍怎麼沒來?”
銀翹聽了這話趕緊拉了拉她的衣袖,低聲說道:“這話當心讓夫人聽見了不高興!”
黃鸝偷偷看了宇文櫻一眼,低頭一陣嘆氣,“也不知道將軍和夫人這是怎麼了!”
宇文櫻只當沒看見這些丫頭們的小動作,忙走近了催她們去幫忙。
“一個個的不許偷懶,等阿迪娜出嫁了可就輪到你們了,現在不賣力幹活。小心等到你們出嫁的時候,其他丫頭也不出力!”
幾個小丫頭聽了這話羞得臉上通紅,趕緊四散開來,宇文櫻輕笑一聲,轉身卻見殷氏正站在自己身後。
宇文櫻捂住胸口,笑著抱怨道:“殷大娘你走路卻似沒聲音一般,險些嚇到我!”
殷氏笑著行禮,“夫人是太專注才沒聽見老奴過來!老奴看夫人今日調配這麼多人卻有條不紊,當真有主母風範,老奴終於有機會歇歇了。”
宇文櫻忙搖頭,“如今我院子裡還有三個孩子要管,他們都還小,府裡這些事還得麻煩殷大娘先管著!”
殷氏心裡一陣嘆氣,夫人確實是個好夫人,對小公子和小二公子也都視同己出,將軍和她一向感情很好,怎麼無端端竟出去找了別的女人?此事實在匪夷所思,若非黃鸝跟自己說起此事之時信誓旦旦,她怎麼都沒想到,將軍在外面竟有人了。難怪將軍這兩日不去後院,又只在前院睡下了。看夫人也沒主動找將軍,想必兩人是氣上了。
夫人什麼都好,就是感情上太較真了些,對府中庶務也懶得操心,若府裡一直只她一人還好,偏偏如今將軍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若真要將那女人帶了回來,按夫人這性子,一旦碰上些厲害角色,定會吃虧。
思及此,殷氏直說道:“老奴有些話想跟夫人說!”
宇文櫻看她一臉嚴肅,迴避了人群,找了個耳房進去,“大娘有話直說!”
殷氏也不拐彎抹角,對著宇文櫻一番勸,“夫人總歸是將軍正妻,這府裡事務總有一日要交到夫人手裡。夫人不如趁早先熟悉熟悉,將府中管事權攥在自己手裡。往後府裡若真再有人進來,夫人也多一分安心。”
宇文櫻聽了這些險些沒站穩,前日銀杏將黃鸝的話傳了回來,她起先確實信了,也終於放下了自己的擔心。可前日晚上,她去前院找了慕容恪,他昨日卻毫無動靜,直到今日也沒出現在自己面前。她早就發現不對,只是有些事卻只是她自己猜想,並未坐實,如今殷氏這番話無疑讓她看清了現實。
宇文櫻哪裡知道慕容恪先前避著她是為了昨晚找娜仁談判,今日沒見她卻是正愁如何跟她開口。殷氏這一番話倒是誤打誤撞將真相直接說了出來。
宇文櫻暗歎一口氣,緩緩問道:“這些話是將軍讓大娘對我說的?”
殷氏搖頭,“是老奴自作主張,想勸夫人幾句。”
宇文櫻心裡冒出一陣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