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往臉上抹,談判破裂,他不好交差。秘書則拿起手機,忙著道歉:“老闆,對不起,我和馮律師也不知道老闆娘會這麼……厲害。”
那頭僅傳來兩個字,而後電話被結束通話,孫子琦持著手機,喃喃,“真傻……”
卻不知,說的誰傻。
這頭,簡默已經出了星巴克。
外頭是難得的好天氣,藍天白雲,無霾無霧,看在眼裡的事物都乾淨得純粹。冬日的陽光不比夏天,給人的感覺如高原上的氧氣,透而稀薄,滌去了燥熱感,打在人身上只覺暖意融融。
麓市近年來往大都市發展,結果就不免往大堵市靠近,簡默左彎右拐才找到自己的車。她坐入車中,卻發現一輛並不醒目的輝騰就在不遠處。麓市人大多偏好寶馬與賓士,大眾裡被謔稱為大號薩帕特的輝騰真的不吃香。所以那一瞬,簡默只有一個念頭——踩下油門,一衝到底。然而那輛車很快走了,她忙去看車牌號,周身的血液霎時凝固。
一種無力感當頭砸來,她覺得自己傻,真傻,傻到直到剛才居然還在做夢。
哪有什麼外遇?根本是他製造出的假象,目的不過是告訴她,他要的是離婚的結果,期間若即若離的戰術,不就是最巧妙的圍而不殲?而設計工作室出現在協議書裡,不是他用心,而是單做籌碼,表達一下這個婚,他有多想離。
真狠,狠到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她砸得面目全非。
簡默靠在座椅上,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幹什麼。她之所以安心地當起無業遊民,一來想在孕期專心養胎,二來便是想重新經營這段婚姻,沒想到被一紙離婚協議逼到了死衚衕。
腦子裡劃過亂七八糟的人影,最終畫面定格,她往右打了個方向盤。
從包裡取出鑰匙開啟門,簡默往裡一看,家裡居然坐著兩個人。
“小舅媽。”簡默先向客人打了招呼。
“阿默,怎麼這個點回來?”蘇苒坐在沙發上,看向突然回家的女兒,心裡也有絲詫異。
“媽,忘了和你說,我最近有點累,想在家休息一段時間,前幾天辭職了。我記得你的課表,今天應該沒課,所以回來看你。”
“就你精。女孩子幹設計不容易,休息一段時間也好。”蘇苒笑著點頭,而後打量著簡默的臉色,目光微微一沉,沒再說話。
倒是小舅媽郭如惠在邊上,斜睨道:“阿默,好像瘦了?阿磬這是公司裡出事,在家裡也虧待你了?”
簡默心裡“咯噔”一下,“小舅媽,你說什麼?”
郭如惠似惋惜地搖頭,“也是你小舅不對,炒房炒股的都問阿磬借錢,聽說阿磬的公司最近在上專案,結果你小舅的錢都在樓市被套牢了,現在資金轉不開,大概正著急吧。不過聽你小舅說阿磬的人脈廣,這錢很快能填上。”
簡默的腦子有半會的空白,眼前的亮眼首飾和豔紅指甲晃動不止,她扶著沙發,想起之前小舅的那個來電,某個念頭掠過,他是因為公司的事遷怒她?
只是,可能嗎?她對他的事業從未多加干涉,但也知道他經營的是創新企業,一開始就不附和不模仿。這樣的公司於創立初期不論在產品、技術的開發方面,還是資金、人才的流動方面,都要承擔相當高的風險。公司這麼多年走來,不論他這個老闆的素質,企業的風險管理怎麼都得在檔次之上。
況且,用錢維繫的感情稱得上感情?她有這個想法,等於打了兩個人的臉。
“姐,你看知之,先前在外頭和亂七八糟的女人混在一起,當時高財還小,我就忍下來了,這幾年不是賭就是炒,廠也不管了。這日子,我和他是真過不下去了。”郭如惠沒管外甥女是怎麼個模樣,扭過頭去和蘇苒說話,眼角泛出溼意。
蘇苒面色未動,冷眼看著面前這出獨角戲,末了淡聲道:“這件事,我會和知之談談。”
郭如惠這才盈盈起身,“那事情就託給阿姐你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阿默,你也不要難過,阿磬本事大兮。”說罷走去開了門,而後輕手輕腳地關上。
簡默麻木地問了一聲,“媽,小舅媽又來鬧離婚?”這話裡,隱著幾不可聞的厭惡。
她對人少有明確的喜憎,別人選擇怎麼活,是別人的事,她管不著。不過一個女人憑著孩子賴上男人,婚後只會花錢,還隔三差五地跑來別人家裝小可憐,一旦別人出了事就擺出看好戲的姿態,堪稱極品。人貴自知自尊自立,簡默有時也想提醒小舅媽一句,別活得這麼累,畢竟天才和傻子在人群中都只佔少數,別人不拆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