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磬則喝完最後一口茶,起身,“媽在洗澡,我先走了。”
“哦,這麼急?怎麼剛才做菜的時候恁地是氣定神閒?不過我閨女現在是兩個人,是得好生護著。我琢麼著,日後她總要知道你的劣跡,你現在要是表現不好,到時候家暴或家法都大有可為啊。”
鐘磬停步側首,向著為老不尊的父親道:“爸,聽說沈阿姨年底回國,我讓媽去個電話,讓她來家裡吃頓年夜飯?”
“呵呵呵……”鍾父頓呈憨笑狀。
解決完這一個,鐘磬進了客廳,略略停了幾步,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寵愛的最高境界
從鍾家回來將近九點,簡默滿臉的心事,正在廚房的簡則聽到動靜,再一瞧女兒的樣子,招招手,“阿默,你過來,阿爸和你說點事。”
就算沒多少心情,父母呼應勿緩,簡默還是快步過去。
簡父彎著腰正拖地,這幅畫面,簡默幾乎從小看到大。廚房是藏汙納垢的好地方,所以流理臺要擦、油煙機要洗、餐具要消毒、垃圾還要每天倒。而這些事,一直都是阿爸的工作。
之前她沒覺得不對勁,現在站在門口猛然意識到,不問有股如鯁在喉的難過,所以她問了,“爸,為什麼這些事,你都不讓媽做?”
“你說拖地?你媽的手生得漂亮,拿書執棋可以,幹活不行。”簡父答得快,語氣理所當然。
簡默問得也就挺當然,“爸,你這麼遷就媽,媽知道嗎?”
“不需要知道。這麼多年,都習慣了。”簡父露出微笑,眼裡噙著簡默見慣的溫柔,“再說男人做點重活累活,應該的,也不是遷就。”
也對,不是遷就,而是單純的寵,由此可以得出寵的最高境界——施寵的不自知,受寵的以為習慣,各自相安無事。
簡默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什麼,這才想起自己是被召喚進來的,於是瞅著阿爸,等著他發話。簡則見她是在等自己的意思,問道:“阿默,我聽你媽說,你和阿磬在鬧離婚?”
簡默懵了一下,鬱悶地點頭。
“聽說是阿磬提的離婚?”簡默更鬱悶地點頭。
“那你想離嗎?”簡默鬱悶至極地搖頭。
“如果是這樣,”簡父一頓,從襯衫口袋裡取出一張卡遞給簡默,“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到底怎麼了。鬧到這地步,有些事,我想先讓你知道。”
“工商的儲蓄卡?”她接過,不明所以。
“這張卡是阿磬給我們家的聘金。”
“聘金?”
簡則讀出女兒臉上濃重的疑惑,強調:“阿默,你聽仔細,聘金是阿磬給的,不是鍾家。”
“這有區別嗎?”簡默不解地問。
“如果這裡面是一萬,那就沒有區別。”
“爸,你的意思是裡面有……一百萬?”她已經儘量把數字想大,沒想到下一秒聽到阿爸說,“再加個零。”
一、千、萬?簡默差點沒因為這個多加的零把手裡的卡瞪穿,她再看看老爹,沒有分毫“是一千萬辛巴威幣”的意思。如果是聘金,那就得追溯到三四年前,那時候不比現在,通脹沒那麼厲害,可即使放到現在,一千萬對於多數人而言,還是天文數字。
鐘磬哪來的這筆鉅款?
簡則讓拖把倚在牆邊,邊洗手邊說:“去沙發上坐著,我泡壺橄欖茶,再和你細說。”
簡默震驚得思考力全飛,乖乖地去坐下,等一壺熱煙嫋嫋的橄欖茶被放在面前,掌在手裡的卡也被她摳得差不多了。
簡則倒了兩杯茶,輕語:“別摳了,卡不見得比你的指甲乾淨。”
“哦。”簡默不摳了,改彈。
真是。簡則失笑,他怎麼不瞭解自己的女兒,心裡有事不是草上飛就是亂塗亂畫還愛亂摳。坐在沙發上,簡父開門見山地擲出第一枚重彈,“阿默,其實我和阿磬第一次見面是你初二的時候。”
“哦……啊?”
“所以之前你讓我們兩個在小區巧遇,演戲的不止你一個。”
簡默回憶著當時的情況,頓時汗流三千丈。在她眼裡,老爹不算精明也沒有發言權,老孃才是需要重點關注的物件,所以那時候她壓根就沒觀察過老爹的反應。本以為挑了個正確的時間回家,正好遇到外出散步的爸媽,見到未來女婿替她拖著行李箱還親密地騷擾她頭髮算個完美計劃,居然只是鬧了個大笑話?
簡默磕磕巴巴地問:“爸,你怎麼認識鐘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