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看什麼?”
“書。”
剛答完,明白其意的簡默就徹底默了。人活著,有幾個人樂意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她自問還沒到這種境界。目光在書架上掃視而過,她“咦”了一聲,“上次你說的那本《不如開心》怎麼沒在?”
“嗯,不在。”替她吹涼牛奶,鐘磬僅回了三個字。
意識到話有蹊蹺的簡默把視線由書架挪至他的側臉,再度恍然大悟——書的確沒有,人卻有兩個。
他要她敞開心,試著坦露心跡,但初學者又豈止是她,他們都得學著交心。阿媽說的話不錯,夫妻倆之間的溝通是必不可少的,這幾年,他們一個把感情放在心底,沉默寡言,一個把感情揣在懷裡,患得患失……沒有錯過,大概多虧了情深二字。
可見婚姻這門課,他們都修得不合格,重修是必須的。還好,重修不是退學,頂多再交點學費,有驚無險。
簡默正要置聲,桌上的內線電話不期然響起,是助理提醒他別忘記十點的會議。她轉了轉眼珠子,發現一個很嚴峻的問題,“對了,那個秘書呢?”
“辭職了。”
“哦……”簡默誇張地拖長音。
鐘磬怎會不瞭解她的意思,噙笑睨她一眼,“群眾演員走過場而已。”
“……”你狠!
“書架上有建築圖冊,想看的話就去取。累的話進休息室,冷就開暖氣。我很快回來。”
“收到!”
鐘磬走後,簡默不想幹坐著,果斷起身去書架找書看,發現書架上書雖不多,但涉獵廣泛,除了建築、管理、心理類的,還有幾本古籍和全世界最暢銷的……《聖經》。
簡默一樂,正要拿,卻被敲門聲打斷。一個腦袋隨之鑽了進來,“嫂子?嘿嘿。”緊跟著,另一道氣質內斂的身影閃現,向她頷首道,“大嫂。”
簡默點點頭,對剛認識的這兩人頗有好感。她舉起瓷杯,禮貌地問:“要喝什麼?”
“嫂子果然是嫂子,第一次來,正宮娘娘的架勢端的是高大上啊。”鄭耳嘖嘖有聲,又立即擺手,“哪敢讓您勞累啊,您老趕緊坐下,咱兄弟伺候您,您只要伺候好老大就成。”
簡默坐回原來的單人沙發,點頭,“不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們想喝,自便。”
鄭耳差點因這話滑下沙發,大驚失色地睇向簡默,眼前這位是美女啊,還是大大的白美女一枚啊,怎麼黑化的程度也像不止一點兩點?朝俞伯溫擠眼,卻發現那廝正對著嫂子笑得姿色無限,他只得接話,“呵呵呵,嫂子真幽默。不過,嫂子你回來就好,回來我們才有好日子過。”
“怎麼?”
“不就是你們兩口子吵架,老大心情不好,他心情不好,效率就非人的高,面不改色地就能把我們從頭鄙視到腳。”鄭耳哀哀而嘆,說到傷心處,儼然已經把簡默當成親人,“就說吧,女人心,海底針;男人心,地上塵啊。嫂子你一走,老大那顆黑心的PM2。5瞬間爆表啊。我們這幫兄弟,苦啊!”
簡默隱在玻璃杯後的張了張,沒能說出話來,眼前這位是不是太自來熟了?她更想提醒鄭耳,他身邊的俞伯溫正在錄音,眼見當事人正在興頭上,只能閉上嘴,繼續聽。
“嫂子,你別看平日裡老大一副謙謙如玉的模樣,做的事可是要多損有多損。”
對於這點,簡默附和道,“關於這話,我贊同。”
鄭耳聞聲淚奔,“嫂子,你是俺的知音啊知音。”話落,又拽了拽自己身上的西裝,拍著大腿一副壯士扼腕的表情,“話說嫂子你知道我身上這套手工西裝怎麼來的嗎?想當年啊,我還是個純良的少年,被無良老大拐騙到公司,第一年他推出福利計劃,說是聖誕節,每人都能選一份禮物,禮物的價格自定。我那叫一個單蠢,大筆一揮,三萬的手工西裝。結果,第二年他說禮物的價格和對公司的貢獻要成正比。總之,那一年,不堪回首啊……那也就罷了,知道他最後對我說了什麼嗎?”
“什麼?”
“他說,你不試怎麼知道不行,你試了才知道不行!特麼的慘無人道!”
簡默沒忍住,輕微地“噗”了一聲,鄭耳見她神情有異,以為是有共鳴,繼續控訴:“嫂子,我問你個事啊,公司有兩個奇葩部,創意部和技術部,它們對應no zuo no die組和to zuo to die組,那能領導這麼偉大的兩個部門的你老公是什麼組?”
簡默略一思索,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