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婧難堪的說:“一星期!”
陳銳張了張嘴,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怎麼有人可以手笨到這個程度?而且還是個女人。
另一邊馮婧也沒好到哪去,她不是感到一般的丟人,手工活居然還比不上一個男人,這種事說出去誰信?
詭異的尷尬沉默中,陳銳正要收拾收拾東西準備明天再繼續,突然眼前一暗,空調那邊發出一聲輕響,然後什麼聲音都沒了。
彷彿進去了另一個空間,連呼吸都能被吸收進去。
他摸索著把手上的東西放到一邊,隨後因事發突然驚到時被針戳了一下的手指往褲子上摩擦了下,陳述現狀:“斷電了。”
這晚正巧連月亮都沒有,穿過廚房窗戶望出去是一片潑墨般的黑,對面樓層零星的燈火也消失了。
他從口袋掏出手機,這是前段時間剛買的,最古老的那種手機,只有最基礎的功能,現在主要用來聯絡衛維基。
把手機內建燈源開啟,淺淺的散開些許光線,用處不大,但也比伸手不見五指的好。
馮婧抱著膝蓋坐著,頭低低的看不出表情。
“估計等會就來了。”陳銳安慰了她一句。
馮婧沒啥反應,好一會才道:“可能是小區內部的保險絲斷了,很早之前也有過一次,那會斷了一夜。”
她煩躁的抹了把臉,現在客廳還有空調製熱過的溫度,但維持不了多少時間,很快就會冷下去,到時怎麼辦?
“說不定是哪接觸不良呢!”他往牆上一靠,將曲攏的雙腿伸展開,閒閒的交疊在一起。
“但願吧!”
很多東西說好聽點叫有信心,說難聽點叫自欺欺人,室內的溫度以可感的速度降了下去,而燈光依舊沒有復甦的跡象。
馮婧開始搓手,一下一下速度由慢到快,雙腳也慢慢的磨蹭起來,顯然已經感覺到冷了。
而這還僅僅是開始,黑暗中的感官敏銳度是成倍存在的,這讓馮婧感受到的溫度更加低了幾分,她將身體蜷縮的更攏,看過去像只暴露在外的繭蛹,微微蠕動著,帶著十足的自我保護意味。
“你生來就這麼怕冷?”陳銳看了一會問道。
“以前不覺得,現在更怕冷了。”她朝窗外看了眼,彷彿在等著外面遞來光亮,隨後又垂下頭往手上呵了口氣,“可能小時候就記得玩了顧不上冷,那會下雪我還跑外面堆雪人來著。”
“喜歡雪嗎?”
“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反正我現在是不希望下雪的。”
可不就是討厭了?難得也有嘴硬的時候。
黑暗裡,陳銳微微含著笑,隨後傾身撈住馮婧的手,入手一片冰冷,就跟外出回來剛被西北風肆虐過似的。
他捏了捏,驚訝道:“居然這麼冷?”
知道她怕冷是一回事,但這麼短時間內,體表溫度就低成這樣還是讓他覺得意外。
陳銳的火氣很好,在馮婧擔憂接下來該這麼保溫的時候,這人的手還是乾燥火熱的,像個暖手爐,明顯的溫差讓她一時舒服的沒反應過來,等人開了口才後知後覺的抽出手,乾乾的應了聲。
“萬一電不來,你今晚怎麼過?”他問了個對馮婧來說很現實很殘酷的問題。
沒空調,沒熱水袋,沒電熱毯,冷冰冰的被窩,獨屬南方沿海糟糕溼冷的空氣,還有一眼望不到頭的黑暗。
她輕輕用手摳著膝蓋,淡淡的說:“撐著。”
不然她還能怎麼辦?
馮婧的脆弱在某一刻可以轉換為她的堅強,而且她本身就是這麼一路被催熟著過來的。
豆子般亮著的冷光沒有削弱的跡象,而手機電量已經不到一半,這樣下去他們很快會連這點微弱的光線都沒有。
陳銳把手機放到一旁,起身摸黑往房間裡走。
馮婧抬頭看他,陰暗裡對方的身影顯得格外高大。
“你幹嘛?”
“拿點東西。”
他很快走進臥室,馮婧收回視線,更加用力的抱住膝蓋,臉上佈滿隱忍的表情。
沒多久身後又響起漸近的腳步聲,很快肩上落下一點重量,涼涼的包圍住整個身子。
馮婧眼前出現一個柔軟的被角,被陳銳抓在手中扭曲著,確認蓋嚴實後他重新靠牆坐回對面。
撈起手機,“我關燈了。”
隨後黑暗悄無聲息的降臨。
說不準電什麼時候來,難保中間有個什麼事,電源確實很重要,馮婧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