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世家的氛圍我沒有一個喜歡的,上下扯幾代全都是仇啊恨啊,利益大局的,真以為是什麼金窩銀窩誰都想往裡鑽?”
她快速地說完,忽然發現自己這樣急切的態度有點欲蓋彌彰的感覺,而且用詞也太過分。
可是誰叫沈約那張臉……
她剛剛是真的有點心虛。
“我要說的都說完了,你快走吧。”
她匆匆離去,沒看到宋秉程在原地握拳隱忍了片刻,轉身欲要下山,結果就迎上了正走進來的沈約。
素色袍子修長身形,清冷而又從容地施了一禮,可是落在宋秉程眼裡,卻怎麼看都有一種勝利者炫耀的感覺。
“果然你也在這裡。”L
☆、第八十五章 撥雲
沈約不答反道:“宋公子能找到這裡也著實叫人驚奇,看來千佛寺也不是鐵板一塊啊。”
圓安在這裡,杜妍在這裡,這裡在哪裡,除了千佛寺的人就只有沈約自己的人知道。
他對自己手下很有信心,那自然就是千佛寺出了問題。
“竟敢在千佛寺安插探子,宋氏之勇氣令我佩服。”
宋秉程面色微變。
這件事沒人揪著便罷,可若有人藉此做文章,一則宋家就算得罪了千佛寺,二則,皇上也會覺得宋家野心實在是太多,畢竟千佛寺的地位實在不一般,大周朝開國皇帝就是和千佛寺搭上線,得到他們的輔助,才能推翻前朝的。
宋秉程道:“沈世子和千佛寺的關係也匪淺。”
“是啊,世人皆知我能活到如今是千佛寺大師垂憐,自然不能關係疏遠了。”沈約面色如常地說道。
宋秉程反駁不了,沉默了片刻問:“這些日子以來我宋家那些事,是不是都是你所為?”
沈約微微側眸,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上翹。
他生得極好看,面容的蒼白身形的瘦長讓他看起來格外有一份孱弱,平日總是清冷著一張臉,此時一旦笑開,便格外煥發出一份驚豔。
但看在宋秉程眼裡,卻不那麼順眼了。
只聽沈約笑著道:“宋家從我沈家拿去那麼多東西,難道不是時候還回來了麼?”
這便是變相地承認了。
“只要我願意,宋家今日繁華無雙,明日便能凋敝成灰成土,宋公子與其在這裡糾纏兒女情長。不如回去琢磨琢磨如何多保全幾個族人吧。”他頓了頓,“可不要像我沈氏。”
只剩下一個血脈。
與其說是勸告,不如說是詛咒。
沈約可不是他宋秉程,頂著一個美玉公子的名頭,作風氣度效仿古之文士。
宋秉程臉色大變,看他一眼便甩袖離去,走了兩步忽然道:“每次她出事。你彷彿都在其旁。你是有預謀的?你早知道她有那些古蓮?”
沈約並不說話。
“外面風言風語你不會不知,你若真為她好就該第一時間將她送回相府去,如今她便是養出再多的古蓮。這世道亦容不下她,你何其忍心?”
“宋公子謙謙君子,自然是張口世道,閉口禮教。可那與我何干,與她何干?”沈約袖手。身姿峻拔,素色的袍袖不住隨風飛揚,“你所看重的,是她不放在心上的。你所不以為然的,卻是她最為在意的,也難怪她不肯嫁你。”
語畢他便不再看宋秉程。往寺裡走去,聲音淡淡傳來:“她日後不需宋公子再操心。與宋家撇清瓜葛,她只會越來越好。”
杜妍靜不下心來。
她想出寺,想下山。
圓安輕嘆一聲:“稍安勿躁。”停了片刻又道,“他來了,你又什麼話便與他說罷。”
誰來了?
圓安出去,一個身影走進來。
杜妍不知為何鬆了口氣,脫口而出:“你可算來了。”
沈約就微笑:“在等我?”
杜妍才發覺自己的話怪怪的:“我的意思是說,是你把我弄到這裡來的,你自己卻從沒出現過。那個,我想出去。”
“為何?”
“我擔心我母親。”
沈約看了她一眼:“若只是如此,你不必走了,那些言語傳出後我就派人將她接走了,她如今身子不便,我今日來是想問問你,可要過去看她。”
杜妍那隻獨眼迸發出驚喜:“你將她接出來了?”
“嗯。”
“她現在很安全嘍。”
沈約笑著點點頭。
杜妍一顆心回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