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了一場雨,鼻子裡面的瘙癢提醒著她。
手背似乎還有剛才貼在葉堔後背時觸碰到的溼冷,她猛然想起來,因為自己,葉堔今天也被大雨淋了一場。
她站在房‘門’口,探頭進去,葉堔整個身子斜著。
房間很大,又是郊區,鐵閘外的落地窗全開了來通風,還能夠看到外面絲毫不減的雨勢。
抿了抿‘唇’,顧穎往裡走了走。
葉堔睡得並不安穩,眉頭蹙起來凝成整整的一個“川”字,身上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風吹過來,她都禁不住抖了抖。
這場秋雨降溫了不少。
想了想,還是回去‘床’上拉了張被單,走到葉堔的跟前。
她想給他蓋上,但是又怕驚醒他。
她這幾晚都睡得不好,不為什麼,就如葉堔所說的,會做噩夢,真的會做噩夢。
一個接著一個,就好像不會斷一樣,經常都會在半夜三更的時候驚醒過來。
很多時候她已經儘量放棄自己的動作,驚醒之後基本上坐在‘床’上不敢動,就是怕身側的人也連帶被她驚醒了。
可是葉堔經常都會把燈開一開,看了她一眼之後才關燈繼續躺著。
她後半夜經常都是無眠狀態,僵硬著身子躺在那裡,不敢動,也睡不著。
很多時候她一轉身,就會聽到葉堔的聲音幽幽地傳來:“你也會做噩夢。”
涼涼的,滿滿的都是譏諷之意。
但同時她也明白了,她睡不著,葉堔也同樣的沒有好的睡眠。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和她分房睡,也不敢問,現在抱著被單站在他跟前才發現他雙眼下的黑眼圈很重。
葉堔答應了會放過顧盛言,她也想和他好好相處。
她不是狠心的人,看著他這樣受涼睡在這裡,她做不到視而不見,況且葉堔還因為她淋了一場雨。
手拿著被單,抖得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幫他給蓋上,結果自己退踩住了被單,起來的時候整個人直直就摔在他懷裡來。
“嗯~!”
喑啞的悶哼聲從耳邊傳來,雙手撐在葉堔的身上,那手掌心傳來的溫度,灼熱得讓她只覺得自己好像又發燒了。
她剛一抬頭,就發現葉堔睜著眼睛,看著她,目光悠遠綿長。
驚得她整個人頓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只是——”
她剛開口,卻發現葉堔睜開的眼眸已經闔上,彷彿剛剛的對視只是她一個人的夢境而已。
顧穎鬆了一口氣,連忙起身站穩,關‘門’的時候忍不住回去看了看,確認葉堔真的沒有醒過來,才跑下樓去翻冰箱煮姜水。
腳步聲傳來的時候她正關著火,轉身看到葉堔拿著杯子,抬手按著飲水機。
她微微一怔,知道自己剛剛是真的把他驚醒了,只是他沒有特意為難。
顧穎咬了咬‘唇’,走過去伸手拿過他手上的開水,對上葉堔的眼眸笑了笑,“喝姜水吧,剛剛淋了雨,去去寒。”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鬆了手,任由她搶過他的杯子,然後轉身出了廚房。
顧穎臉‘色’一僵,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最後還是硬著頭皮端了一碗姜水出去。
葉堔坐在沙發上,抬手‘揉’著太陽‘穴’,聽到她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
她站在一旁,彎腰將手上的那一碗姜水放在他跟前的桌面上,“抱歉,害你淋雨了。”
修長的食微微一頓,葉堔抬頭看著她,笑得有些不知所以:“覺得我很卑鄙?利用顧盛言‘逼’你和我結婚?”
笑容停在嘴角,顧穎整張臉都白了。
她站在那裡,看著他嘴角的笑意,突然覺得呼吸困難。
葉堔微微傾了傾身子,視線瞟了瞟那一碗熱氣騰騰的姜水,抬手端了起來,一飲而盡。
碗落在那琉璃石上面的聲音有些清脆,他收了手,視線重新落在她身上,“顧穎,你應該知道,比起你,我還不算什麼,畢竟我都是正大光明的。”
太陽‘穴’有些凌‘亂’的疼痛在肆掠,她看著那隻碗,許久沒有任何的動作。
時間就好像靜止了一樣,她沒有說話,只是將碗收了起來,一聲不響地走進了廚房。
她將碗放到洗碗槽,然後再從消毒櫃裡面拿出另外一隻碗,一勺勺姜水地舀著。
直到差不多滿了,她才將勺子放好,右手舉著碗,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