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去不是為了看熱鬧,我只是想幫你們的忙嘛,我口才很好的……
我繃著臉讓她拉倒吧。這畢竟不是兒戲,何況阿飛曾經傷過周峰,誰能保證桃花跟他接觸後場面不會失控?
計程車很快在腳邊停下,我鑽進車內,隔著玻璃衝桃花招了招手。駛出一段路後,我回頭看去,她還站在原地撅著小嘴,滿肚子的不高興,邊上小娟跟她說話,似乎在勸慰。
阿飛闖禍的現場在和平里附近某幢拆遷樓裡。我趕到時,現場已經圍了很多居民和警察,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似乎是人質母親,已經哭成淚人了。路邊一顆楊樹下,有個中年便衣手持喇叭不停地喊話,力勸潛伏在樓上的嫌犯要冷靜,一切都可以談判。
我剛下車,周峰就迎了過來,凝重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你來了就好!祝飛囂張得很,我們兩位談判專家都敗下陣了……
我打斷周峰的話,問他小孩現在怎麼樣。周峰一聲不吭的將我引到那位中年便衣面前,簡單地介紹了幾句。中年警察握著我的手說:辛苦了!事不宜遲,你現在就上去,嫌犯和人質都在8樓,千萬要注意安全。
周峰送我上樓,同時告訴我,從1樓到7樓都有防暴警察,不過祝飛反偵能力特別強,有兩次本來都可以強行解救的,硬是被他發現了,立即用刀背在人質身上蹭來蹭去,逼迫我們的隊員撤退。為了做到萬無一失,確保人質安全,我們只得另謀解救方案。饒是這樣,那小孩已經嚇得夠嗆,褲子都尿溼了。
到了7樓,周峰停下腳步,揮手示意我獨自上去。我輕輕咳嗽一聲,勉強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這樓原先是寫字樓,已經被拆得七零八落了,除了中間幾條孤伶伶的柱子外,到處是空蕩蕩的廢墟。阿飛藏在一個死角里,聽到我的腳步聲,就從柱子後面警惕地探出了頭。
我苦笑著跟阿飛打了個招呼。他手裡拿把砍刀,在柱子重重一拍,面目猙獰地喝道:你來做什麼?我已經不欠你的了,給我滾開!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
我移開目光,去瞧地上所謂的人質。這是個大約十二三歲的男孩,雙手被反綁在後面,側躺在地,臉上滿是淚痕和驚恐。
嘆了口氣,我沉聲問阿飛:這是你乾的事嗎?你丫是不是港片看多了?
阿飛凶神惡煞地說:甭給我廢話,今天不管你說什麼,都別想打動我。魚死網破你懂不懂?我他媽的早豁出去了!
我掏出煙盒,自己叼一支在嘴裡,並向阿飛走去,將煙盒遞給他。我只是設法讓他冷靜一下,根本沒有跟他過招的意思。阿飛的身手可以放倒兩三名防暴警察,更別提像我這樣的普通市民了。
我還沒走出三步,阿飛就叫了起來:給我站住,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拿刀砍你,可別不信!
我停住腳步,嘴角咧了咧,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吸了一口煙,我問阿飛:這小孩跟你無怨無仇,你總不能這樣僵持下去。說吧,你到底想怎麼了局?
阿飛紅著眼說:讓他們全部撤退,給我安排一輛麵包,小孩跟著我,出了北京我再放他走。
我牙疼似的倒吸一口氣:你想得也太天真了吧?就算警方同意,放你出了北京,可是沿途肯定設著關卡路障,你說你能跑到哪兒去?
阿飛吼道:這個你別管,只要有車,我就能跑掉。好了,你可以下去了,把我的話傳給警察就行。阿飛見我欲言又止,就聲色俱厲地喝道:快給我滾!現在看到你就煩得要命,如果那天讓我幹掉那個警察,我現在還做我的生意,決不會亡命街頭!
看他這樣瘋狂,我暗暗吃驚,只得儘量用柔和的語氣說道:阿飛,投降吧!如果你再執迷不悟,警察早晚會開槍的,我不想看你被亂槍打死在北京街頭。
我說著把手裡的煙朝他扔了過去,並蹲下來輕輕將打火機滑到他腳下。阿飛猶豫片刻,終於掏了一支菸出來點上,猛吸兩口,又扔到腳下踩滅,滿不在乎地說:我在海南玩過槍火,他們想打我,子彈先得穿過這小孩——這叫賭博你懂不懂,我現在就一賭徒,不見棺材是不會掉淚的,所以你趕緊走吧,別逼我拿刀砍你!
嘿,居然拿別人的小孩來做賭注,不管是輸還是贏,你這輩子都甭想抬起頭來!
這句話不是我說的,當然也不是地上那個早已嚇傻了的小孩說的。
這聲音是那樣的熟悉,讓我渾身打了個激靈。回過頭去,正是從門口躡手躡腳向這邊走來的桃花!
這場愛情如狼似虎(72)
阿飛又躁動起來,大聲喝問桃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