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白敬德當下心涼了半截。意識到眼前這位無論是身份還是輩份,都不是他能質問的人。他立刻後悔衝動的走這一趟了。
忙道:“晚輩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剛剛聽到這個訊息後太過震驚。所以,才過來向您老求證。”
“是嗎?”老院長指著門口道:“現在你已經求證過了,就別在這兒擋著我的光了。”
“是,晚輩告退!”白敬德如獲重釋,行了一禮,逃也似的出了竹樓。
他剛出門,方文遠就從旁邊的屋裡走出來,一臉不敢置信的確認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那丫頭不會拿這種事來開玩笑。”老院長淡淡的道。面上雲淡輕風,看不出喜怒。似乎,對於這個訊息沒有任何想法。
方文遠則做不到他這麼鎮定。白瑾可是他唯一的外甥。
“到底出了什麼事?好好的怎麼會退婚?我一直覺得那兩個小傢伙挺般配的啊!”
“配不配的,那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咱們這些局外人還是別管的好。”老院長勸道。
“可是,這是孩子們的母親為他們訂下的婚約。”想到早逝的姐姐,方文遠面露哀慼。嘆道:“他們這樣輕易解除,豈不是對母親不敬?”
“哼!”老院長冷哼一聲,“砰!”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橫眉冷目的沉聲喝道:“是活人重要,還是死人重要?”
啊?
方文遠像是不認識似的錯愕的望著憤怒的老院長。他不明白,老院長的憤怒從何而來?
卻聽老院長又道:“那兩個女人當初一句戲言,就訂了兩個孩子的終生。這本來就是對孩子們的不負責任。更何況,那兩個做母親的連最基本的養育責任都沒盡到。你憑什麼要求孩子們為兩個不負責的母親,陪上自己一生的幸福?”
方文遠抬頭望著老院長,不確定的道:“這麼說,您其實是知道這件事的吧?”否則,他怎麼會一點也不奇怪,還為那兩個大膽包天的小傢伙找理由。
“我知不知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倆早已達成了某種協議。”老院長輕嘆道。
“什麼意思?”方文遠一時不解的反問。
“你就不想想,他們到底是什麼時候退的婚?為何之前不說,現在卻說出來了?”
方文遠眼睛一瞪,很快就想通了許多事情。
“白瑾離開半年了,他們不可能是最近才退的婚。這麼說來,他們應該是從一見面之初就打定主意要退婚了。然後兩人配合著在宮裡演了出戏。”
“之前不說,一個是因為公主還在虎視耽耽,白瑾不敢冒險。再者米珂當時沒根沒基的,也需要有個身份行事。”
“現在嘛!白瑾遠離京城,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公主又已經被米珂給震住了。而白家看到米珂勢起,復又打起了米珂的主意。那丫頭不想跟他虛與委蛇,便直接使出撒手鐧。”
太傅就是太傅,只是稍微動動腦子,就事實還原到*不離十。
“這是兩個主意很正的孩子。”老院長用略帶敬告的語氣,對方文遠道:“不想被他們記恨的話,就別去做那些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可是,我還是覺得他們很般配。就這樣分開了,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後悔?”方文遠遺憾的道。
“一切順其自然吧!”老院長意味深長的道:“如果有緣,總會聚在一起。如果無緣,一紙婚約又有何用?”
方文遠聞言一怔,隨即驚喜的道:“您的意思,他們還有機會?”
老院長則是不願再多說了。向後一躺,睡上雙眼,在搖椅上輕輕晃悠起來。
方文遠自是知道老人家有好話不說二次的習慣。他也只是激動之下隨口一問,並不想要答案。見老院長閉目休息,他便轉身去找書看。
再說白敬德,在老院長這裡吃了癟之後,他也將所有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他就算是沒有方文遠想得那麼全面,卻也猜到了一部份。
不過,他以小人之心,將退婚時間猜成了白瑾被皇后發配去江南上任之前的事。他一廂情願的認為米珂從一小什麼都不是的鄉下丫頭,一躍成為國學院老師之後,心就野了。加上見白瑾受到皇后打壓,她害怕受到白瑾牽連,所以要與白瑾退婚。
而他家兒子是驕傲的人。自然不會綁著一個女人與他一起受苦。所以,大度的與她解除了婚約。
於是,短短几日功夫,整個京城都知道白瑾和米珂退婚的事了。
米珂在大家口中成了不折不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