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鑰匙,緩緩開啟。
這是一枚和虎符形狀相仿的兵符,名為狼煙,天下人多識虎符而不識狼煙,虎符可調動九營兵權,而狼煙更在虎符之上,萬軍見此符,皆要服從軍令,如見君王。
此是先帝在時藏於乾坤殿中,先帝被她毒殺,死不瞑目,只來得及將狼煙的所在告訴陳婠。
但可惜,陳婠去的晚了一步,只拿到了遺詔,鄭賢妃當時也去了,只拿到了丹書鐵券,替安王免了死罪。
而最重要的東西,卻落在了懿太后手中。
安王入京,根本就是衝著狼煙而來,這把青銅鑰匙就是從安王身上搜到的。
只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黃粱大夢一場空。
懿太后在宮中傾軋,當初隨先帝南征北戰,安王即便是再高明,終究是爭不過她。
而如今,若非皇上如此不聽她掌控,亦不至於拿出這最後的籌碼。
“明日秘傳兵部尚書和撫遠將軍京中總校尉來聚仙台,哀家要會一會他們。”
……
七月流火,炎夏見了尾巴。
整日埋頭於朝政之中,不覺已然過了七日,而婉貴妃回府歸寧也有十日之久。
婉貴妃這一走,後宮裡更是空了起來,封禛從案牘之中抬起頭來時,窗外天邊日已西斜。
岫玉送來的虞山新雨換了幾回,這杯又是冷掉。
“回陛下,溫淑妃端了糕點在殿外,特地親手做的給陛下送來。”寧春含笑進來。
封禛揉著眉心,嗯了聲,過了片刻才道,“不能辜負她一片心意,宣進來吧。”
佳人款款而至,今晚的溫淑妃瞧上去格外的嫵媚,梨黃的雪紗長裙,唇不點而朱,盈盈一拜,瀲灩流波,“陛下連日辛苦,臣妾不能替您分憂,便做一些糕點送來。”
封禛掃過她精心妝扮的面容,記得去西林獵場前的那段時候,溫淑妃經常會做一些精緻的小點心送來。
不得不說,她的手藝是極好的,味道比之御膳房的也不遜色。
這一次,送的是玫瑰赤豆糕,裝在青花瓷的蓋碗裡,一掀開蓋子,仍有熱騰騰的蒸汽冒出來,十分可口。
將要到晚膳的時辰,封禛的確有些餓了,便嚐了幾塊,溫淑妃見皇上用的很是滿意,索性跪坐在案旁,挽起袖子替他擺置,又喚來岫玉添新茶。
口中的赤豆糕糯軟潤滑,可封禛滿心卻回味起陳婠做的並不十分純熟的桂花酥來。
她回府這麼多天,竟是從不曾託宮人傳信回來,他亦不好開口主動去問,如此悶在心裡,十分不受用。
但想到她母親生病,這才又寬容了幾分,一直縱著她,按照宮中的規定,三日為一期限,已經為了她破例。
是該接回宮中了。
溫淑妃近距離凝著皇上俊秀至極的容顏,許久未承恩澤,心下越發空蕩蕩的。
見龍心甚悅,便也壯著膽子,手兒輕輕扶在他胸前,主動傾身依偎在他寬厚的懷抱中,“臣妾還準備了一首曲子,想彈給陛下聽。”
柔軟的身子骨,纏在身上,聲音也是帶著若有若無的魅惑。
若在從前,封禛也許會逢場作戲地歡好一場。
可如今,美人在抱,竟然激不起他絲毫的漣漪,一絲欲*望也無。
溫淑妃仍在絮絮訴說,封禛收緊手,試著將她抱住,溫淑妃一喜之下,便揚起臉兒,深情地凝視著,緩緩遞上櫻唇。
而面前這張嫵媚豔麗的臉,卻彷彿是陳婠冷漠的面孔,就在將要觸碰的瞬間,封禛終於輕輕推開她,恢復如常。
溫淑妃落了空,心中暗恨,仍是笑靨如花,“陛下傳膳吧,臣妾有些餓了呢。”
封禛佯作無事地吩咐下去,但一直與她保持著距離,席間提及她的父親鎮國將軍。
自從被召回京城,由定遠將軍取代之後,溫淑妃的父親漸漸閒了下來,溫家地位明顯有了變化。
就連素來沉穩的父親,亦旁敲側擊地來信,勸她多用些心思侍奉陛下。
父親的心意她明白,這個叱吒疆場戎馬一生的男人,終究會老去,父親是在害怕有朝一日溫家榮寵不在時,自己視若明珠的女兒會在宮中受苦。
當初入宮時,溫顏憑藉的便是高貴的地位,可命運總是無常,她如今竭力爭寵,為的又是保住溫家的地位。
一想到父親畢生的基業,卻被陳棠不費吹灰之力接管,心下便十分不是服氣。
而偏偏陳棠那張英氣勃發的臉容撞進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