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倚在沙發上,手撐著額頭,神情極是倦怠,宋月影坐在他對面,彷彿坐立難安,不斷的有傭人進來報告外頭記者的訊息,宋月影畢竟年輕,坐不住了,站起來準備出去,被宋襄南喝住:“回來!”
宋月影急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氣息不穩,叫道:“大哥都這樣了,你怎麼還像縮頭烏龜一樣躲在這裡?你倒是想辦法救大哥啊,你不是很能耐的嗎?不是什麼事情只要你出馬都能擺平的嗎?”
宋襄南抬起頭來,眼裡佈滿血絲,紅通通得卻有一種嗜血的狠戾,聽她這樣說,忽然笑了起來,冷冷的說:“你腦子是被驢踢了?頂風作案,你是想大哥死得更快吧?”
“為什麼?”
“為什麼?”宋襄南反問,繼而冷笑道:“現在所有人都盯著宋家的下一步動作,你叫我怎麼做?是去殺人還是去行賄?”無論哪一種可能,對宋襄北來說都是致命一擊,很顯然是有人故意設圈套,你若要自行跳下去,豈不是有人隔岸觀火,拍手稱快?
宋月影一聽,頓時覺得自己笨,她明知道宋襄南比她要聰明十倍,按兵不動總有他的道理,她卻在這裡嘰嘰歪歪,只會讓二哥更加瞧不起來了。
正如宋襄南預料的,過了幾日,寧維誠果然被紀委請去喝茶,瞭解關於跨江大橋的詳細情況,按理說,寧維誠應該落井下石,狠不得立馬給宋襄北判個無期徒刑,永生永世的待在監獄裡,不過,他卻三緘其口,只是說,一切都是按正常程式進行,並不存在什麼暗箱操作事宜,只怕紀委工作人員不信,還隨身帶著詳細資料,請工作人員查閱。
資料滴水不露,無任何破綻,當宋襄南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甚是錯諤,本來以為這一切圈套都是寧維誠設計陷害的,沒想到在關鍵時候,他卻只是置身事外,並不狠踩一腳,這超出了他的意外,如果不是寧維誠,那又會是誰呢?
他百思不解,正在他焦頭爛額理不出頭緒的時候,媒體又爆出宋襄北在g市視察期間流連情、色、酒吧,與人苟、合的照片,女子的面目模糊,但是宋襄北的臉卻是清清楚楚,就連眼裡的情、欲雖是拍成了黑白照放在報紙上,都能讓人一眼識穿,這對宋襄北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傷口上抹鹽,又多了一項作風不正的罪名。
人人都說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宋襄北的失勢,讓宋襄南這個背後的黑老大漸漸浮出水面,日日報道他姦淫擄掠,壞事幹盡,而宋襄北的仕途之所以一直平順,便是得他在暗處幫他排除異已,扶他上位。
自此他的前途也變得汲汲可危,只是一直沒有確鑿的證據。
這一日,寧維誠坐在辦公室裡看著秘書送上來當日的新報紙,頭版頭條便是宋襄北的“豔、照、門”新聞,他盯著報紙上那個女子模糊的背影,心口微微顫動,覺得有點頭疼。
回到清平山,已是黃昏時分,潘心悅正在廚房幫張嫂煮飯,他站在不遠處,看著她的背影,她穿著純白的及膝t恤,腰上圍了個粉格子的圍裙,在廚房裡來來去去,影影綽綽,像只無害的小白鼠。
連日來的勾心鬥角,他也並沒有多餘的時間過問她出去旅行最後掉包,究竟去了哪裡,她也沒有向他坦白說起過她出去之後的事,從小就知道她即便再依賴他,但是很多事情她還是很有分寸,做事情從來不會不計後果,但是。。。。。
寧維誠在那裡站了約有五分鐘,這才開口叫了聲:“麗薩!”
潘心悅忽然轉過身來,“哎。。。。。。”字剛剛從喉嚨裡竄到嘴邊上,看到寧維誠一張臉晦暗不明的站在那裡,突然收住了即將要出的字,臉上有尷尬的表情一閃而過,爾後才笑起來,將手上的水漬在圍裙上擦了擦,走出來,“你剛才叫什麼?”仍舊是一臉無害的笑。
他卻一口氣堵在胸口,有點難受,她怎麼還可以這麼平靜?去勾引宋襄北,這麼冒險的事,她居然可以全身而退?無論何事,向事來是一個巴掌拍不響,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這樣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紀委又不是吃乾飯的,難道就不會查到她身上來?真是犯個蠢蠢的錯誤!
寧維誠憋了憋氣,聲音有些冷:“回來這些天,你也沒出去,帶了今天的報紙給你,你看看吧!”
他將報紙遞到她手裡,便轉身走了。
晚飯時間,並不甚愉快,氣氛有些低壓,兩人從來吃飯沒有像現在這樣少話,彷彿各有心事,寧維誠吃完飯就去了書房,而潘心悅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裡卻千萬種滋味湧上心頭。
他一定是在怪她自作主張,去做了這麼不要臉的事,可是